旨意傳達完畢,陳忠珩肅然道:“沈安,官家的厚恩你可得銘記于心,此后當傾力報國才是。”
“是是是,沈某愿意為了大宋拋頭顱,灑熱血……”
沈安一番話說下來,仿佛大宋只有他這么一個忠臣。
陳忠珩覺得再讓他說下去,自己都會覺得官家給的開國男不夠酬功。
“某走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閃人,讓沈安沒處宣泄自己的興奮之情。
“哎!老陳,晚些家里弄酒宴慶賀,你要不吃了再回去?我親自下廚弄兩個好菜。”
陳忠珩的咽喉動了一下,然后義正言辭的道:“某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你休想賄賂……”
“拿肉干來!”
沈安一聲招呼,姚鏈就去拎了一個口袋來。
沈安打開口袋,“全是牛肉干,你弄回去晚上無聊了哄哄嘴。”
牛肉干可是好東西,而且不多見。
陳忠珩板著臉道:“你殺牛了?”
沈安無辜的道:“當時突襲西夏人的營地,弄死了不少牛。”
弄死牛是真的,但更多的是大勝之后的犒軍。
那些牛羊被宰殺,然后大鍋煮熟,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和山大王差不多。
陳忠珩接過口袋,說道:“果果可不能吃這個東西,只是你這個哥哥卻不稱職,某還是弄回去好些。”
“好好好!”
沈安知道陳忠珩就是這個德性,所以也不生氣,笑瞇瞇的把他送出了門外。
陳忠珩上門后,把口袋擱在馬鞍前,回頭說道:“官家讓你把邙山軍的戰功也報上去,稍后自然后賞賜。”
鄉兵也能有賞賜?
沈安以為沒有,所以準備自己悄然給那些兵痞們一些好處。
“見過歸信男……”
沈安愕然,就見站在側面的那些商人們都畢恭畢敬的躬身下來。
這就是他先前說的做人不能錦衣夜行。
他只覺得身體有些發飄,一股子興奮漸漸涌了上來。
人生就是這么一回事,所謂兒須成名酒須醉,男兒在世就當快意人生。
此刻便是快意!
如果說先前沈安的蠱惑讓他們熱血沸騰,那么此刻他們的心中就多了敬畏。
“恭喜恭喜,恭喜沈郎君!”
街坊們聞訊出門,紛紛賀喜。
“十六歲的開國男,還不是權貴之后、宗室子……”
“這是沒有先例吧?”
“沒有,某的孩子和沈安一般大,可還在整日玩耍,讓人心有不甘啊!”
街坊們目光復雜的看著沈安,只覺得自己白活了。
隨后榆林巷里的孩子和少年們就開始倒霉了。
——看看人沈安,看看人家才十六歲,都是開國男了,都是翰林待詔了,還有個國子監說書……你們呢?
打!
慘叫陣陣,哀求連連,無數孩子和少年把沈安當做是自己偶像的同時,也恨不能把他打個半死。
……
“十六歲時某在宮中,每日有做不完的事……”
張八年冷冷的問道:“那些商人去沈家作甚?”
一個打扮成百姓模樣的男子說道:“他們想多要些貨,只是沈安沒管。”
張八年冷哼一聲:“商人逐利,沈安不給……這是以此為要挾吧?”
皇城司一直在用好處誘惑那些商人,上鉤的有,但不動聲色的也有。
那些不動聲色的不是因為忠君愛國,而是不想冒險。
沈安此舉倒是有些好處,只是張八年覺得純屬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