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克行松手,沈安淡淡的道:“有某在……”
種諤終于露出了笑意,卻是譏笑:“你要為他做主嗎?”
這是挑撥,也是兵法的一種另類展示。
沈安笑道:“某是他的兄長,可以呵斥他,可你是個什么……”
西北很大,風沙遍地。
可西北也很小,容不下兩家將門。
一山不容二虎的味道早就存在,若是沒有府州大捷,折種兩家大抵會保持著這種微妙的氣氛相安無事。
可府州大捷后,這種均勢被打破了,種家有些急了。
于是就有了種諤來試探折克行之舉。
沈安一字一吐的道:“在某的面前,你有何資格試探他?”
折家在京城沒有長輩,那么沈安就是折克行的長輩,你種諤來試探折克行可以,但你要事先和沈安通氣,否則就是越線了。
種諤知道自己失策了,不過他并不準備認錯,而且此次進京,他的目的就是要展示種家的存在……
“聽聞你懂練兵?”
種諤看了看那十余名吊兒郎當的鄉兵,淡淡的道:“試試?”
二十余人對十余人,可種諤卻沒有不要臉的自覺。
這就是武人秉性。
老子一萬人殺你一千人,那是老子的本事,咋滴,不服氣?
“讓某教教你如何練兵……”
他退后一步,無需挑釁,姿態就出來了。
沈安若是不答應,知兵的名頭就會蒙塵。
不得不說,這手段一般的武人用不出來。
沈安淡淡的道:“想動手就直說,偏生要轉幾個彎。大儒是大儒,種家是種家,上陣殺敵你也這般轉彎嗎?那便是貽誤戰機……不過既然你想動手……寶玉。”
嚴寶玉近前叉手行禮。
沈安看著那二十余人,就問道:“遵道操練你們許久了,今日比對方少十人,可敢應戰?”
嚴寶玉看了種諤一眼,說道:“再多二十余人小人也不怕。”
沈安往后退,看著笑吟吟的。
種諤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危險,就毫不猶豫的跟了出去。
若是鄉兵們對某下手咋辦?
不得不說,種諤的反應確實是快,有名將的資本。
他剛沖出大門,身后就傳來了呼喊。
“打斷他們的腿!”
沈安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里面。
“你就那么自信?”
種諤說道:“那些都是種家的老兵悍卒,以一當十的勇士,你那些鄉兵……”
“郎君救命……”
他的笑容漸漸凝固,然后緩緩回身。
因為他聽出了這個聲音。
這是自己身邊的親兵發出的慘叫和呼救。
那是單手就能弄死對手的好漢,可以不畏生死的悍勇之士……
可他現在卻像是遇到了魔鬼般的在呼救。
他回過身來,里面已經快結束了。
地上倒下了一片,大部分手腳都是不正常的彎曲著。他的那個親兵被一個鄉兵單腿壓住了脊背,還用雙手抓住了他的右腿,殘忍的緩緩折斷……
他目光轉動,看著自己的手下被那些鄉兵用腳踩,或是用手別……
骨折的聲音次第傳來,掌柜和伙計們在樓梯口瑟瑟發抖,沒人敢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