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想起這些年弟弟的憋屈,就恨聲道:“當年那賤婢處處盯著我,恨不能我一夜暴斃,好讓她成了皇后。那些年我謹小慎微,幸而沒讓她得逞……只是虧了你……”
她說的是那位張貴妃。
趙禎也是夠癡情的,在張貴妃去了之后,竟然不顧曹皇后在位,就追封了張氏一個溫成皇后。
這是在活生生的打曹皇后的臉啊!
——朕心中的皇后是她,而不是你!
曹皇后終于落淚了。
曹佾手足無措的道:“大姐,都過去了,如今某修道也有些心得,不礙事。”
“修什么道?”
曹皇后怒道:“咱們家可是武將傳家,祖先干的是殺人的活計,還殺人無數。你修道可能把那些罪孽都修沒了嗎?沒用,回頭且好生過日子。”
曹佾唯唯稱是,但心中頗不以為然。
曹皇后叫人準備了飯菜,然后兩姐弟時隔許久一起用飯。
飯后曹佾就想告辭,曹皇后卻叫人弄了茶來,逼著他喝了一杯茶,叮囑他出去慢些走,這才送他出去。
目送著弟弟走遠了,倚在門邊的曹皇后眼淚滑落,哽咽道:“我這一生誰都不虧欠,就虧欠了大郎……這些年……苦了他了。”
……
曹佾一路去了趙禎那里謝恩,等到了殿外時,就見一個年輕人站在那里,背靠著門框打盹。
“天冷,小心受涼。”
曹佾提醒了一句,年輕人醒來見到是他,就拱手道:“可是國舅?”
曹佾點頭,年輕人笑道:“某沈安,見過國舅。”
曹佾愕然道:“前年家中有人跋扈,卻是得罪了你。”
這位那么謹慎?
沈安說道:“沒事,不打不相識嘛。”
兩人寒暄了幾句,沈安說道:“敢問國舅可是在修道?”
曹佾點頭,沈安一臉佩服的道:“國舅淡泊名利,某佩服之至。”
這位國舅堪稱是外戚典范,終其一生都是謹小慎微的活著。
“陛下召見。”
沈安和曹佾進去,趙禎精神了些,說道:“你大姐在宮中也還好,你在外面好生度日,也時常走動走動。”
這話隱晦的提醒曹佾:朕知道你的秉性了,以后可以大膽些。
曹佾卻習慣性的以為這是敲打,就惶然道:“臣定然安分守己。”
哎!
這次連沈安都看不下去了,就點了一句:“官家厚恩,國舅何必自苦呢?修道是修道,可先是人,其后才是道人。先把人做好,做舒坦了,再去做道人,豈不快哉。”
曹佾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趙禎也覺得過了些,就說道:“以后好生度日就是了。”
再忌諱下去,以后這位國舅大抵就要成道人了。后人提及此事,多半會說他趙禎刻薄猜疑,逼得自己的小舅子只能借助著修道來避禍。
他可是要做明君仁君的人啊!
曹佾應了,這時外面來了張八年。
“官家,趙仲鍼行事知禮,正氣凜然,臉皮還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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