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家很和氣,這就導致了皇城邊上的百姓們膽子很大。
他們的膽子大到什么程度呢?
“剛出鍋的鍋貼啊!羊肉餡的……”
一個小販無視了軍士的警告,把身體探進門里吆喝著。
里面就是樞密院,再里面就是政事堂。
你見過哪國的小販敢沖著最高權力機構吆喝叫賣的?
大宋的小販就敢。
“……那司馬光在井底叫苦,那些人幾次拉扯都沒救上來,幸而我家郎君……你們該知道的,我家郎君和他不對付,是不是?”
陳洛在傳播著自己郎君的功勞,圍觀的吃瓜群眾們反應熱烈:“是啊,以前就知道待詔和那人不對付。”
和刻板的司馬光比起來,沒有官樣子的沈安更得他們的喜歡。
陳洛得意的道:“那司馬光渾身臭烘烘的……井底待了好幾日,你們懂的……若非我家郎君不計前嫌……”
他在得意洋洋的吹噓,直至邊上有人怒吼了一聲。
“沈安……”
這誰敢這么大聲提到我家郎君的名字?
陳洛大怒,撈腳挽手的回身,卻看到了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司馬光。
臥槽!
竟然被抓現場了?
陳洛尷尬了,關鍵是他給沈安挖了個坑。
好不容易才弄了些人情給司馬光背上,這一下全被他整沒了。
沈安急匆匆的出來,見狀就皺眉道:“司馬諫院這是什么意思?”
你想恩將仇報?那就別怪我下狠手。
司馬光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靜,然后在仆役的扶持下上了馬,揚長而去。
這老家伙,真是不地道!
他見陳洛在強笑,就說道:“要淡定,他發他的脾氣,咱們不搭理就是了。記住了,咱們沈家的做人準則就是以德報怨,以德服人,回家!”
周圍的人不大對勁,那眼神有些古怪。
沈安心中惱火,等出了這里后,陳洛請罪道:“郎君,先前小人在那里說了司馬光的掉井里的話,不大好。”
我去!
沈安這才知道司馬光為啥要發飆。
“說了什么?”
“說了他在井底臭烘烘的,若非你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得!
本來有些人情,可現在人情都變成了仇恨。
趙仲鍼覺得司馬光果真不是個東西,就算是陳洛說了他一些不好的話,可那也是實話,你氣個什么?
“不是讓你悄悄的說嗎?”
沈安有些惱怒,趙仲鍼卻差點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他服氣了。
真的,他自詡腹黑,可和沈安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人竟然一邊和司馬光說著路遇危難出手是應當的,背后卻讓陳洛去傳司馬光的小話。
真的是太缺德了啊!
陳洛低頭道:“小人說的口滑了……”
這是說的興奮了,可見得意忘形要不得啊!
沈安不禁惆悵,趙仲鍼問道:“安北兄,先前官家的身體可是出問題了?”
這事兒關系到他一家子進宮的時間,以及他老爹未來接班的時間。
沈安搖頭道:“不是,那只是因為官家不肯再聽那些東西……”
“為何?某都不怕,他難道怕了嗎?”
趙仲鍼覺得趙禎的膽子太小了,還比不過自己。
沈安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和膽子沒關系。帝王別稱天子,天子天子,乃是上天之子。老天爺的兒子豈能和普通人一樣?”
趙仲鍼不大理解這種思維模式,直至進了榆林巷才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當做是神靈了?”
“沒錯。”
沈安進了家,果果迎上來,說是想吃蛋糕。
“二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