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滁州軍第一戰將。
不說老資歷與這雙重親戚關系,只亂世之中,勇武善戰就是根本。
“我還有個把兄弟馬魁將軍,是我異姓兄弟,少年相交,性子憊懶,早先在黑蟒山中養老,被我拉下山,如今留守滁州。黑蟒山上三個寨子,兩千來號兵馬,下了山,才有了這滁州軍……他有一女,是我的義女,如今跟她女婿在鄧將軍麾下……”
巢湖水師眾人明白,那位馬將軍,就是滁州軍三號人物。
霍五又指了薛彪:“這是我把兄弟薛彪……善于經濟之事,是咱們滁州軍的財神,今春滁州大旱,糧食供應不上,全是我這兄弟門路,一直從金陵運糧過來,養活上下幾萬兵卒……前些日子,他去了杭州,也是為咱滁州軍奔波,置辦軍備……”
于副都統等人都起身見禮。
并沒有因薛彪行的是商賈之事就輕視,他們都是從私兵轉的官兵,最是曉得養兵的耗費。
薛彪亦謙遜回禮,臉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
這買糧也好,置辦軍備也好……雖說他也盡力,可都有霍寶的功勞在里頭……
霍五看了眼林師爺道:“林先生與都統是舊識,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兄弟幾個都是粗人,看得不長遠,這滁州軍的大方向都是林先生把著……我這人不讀書,卻最敬著讀書人,就厚著面皮讓我兒拜在林先生門下做個學生,以求他能跟林學生多學些道理……”
于副都統幾個明白,這林先生就是滁州軍的謀主,也是“太子太師”,文官里的第一人。
霍五又道:“今早直接在裕溪河邊分兵去舒城的杜肥將軍,也是我的把兄弟,是我、馬魁、薛彪的小兄弟,性子憨厚,是個最實在不過的人,之前隨著老馬在黑蟒山上……”
說到這里,霍五頓了頓:“再后頭就是老唐……老唐也是黑蟒山出身,曾是一寨之主,一地豪強,與我那兩個把兄弟是舊相識,被我們拉下山來……”
“老唐后頭,是今早分兵去廬江縣的馮玨馮將軍,本是亳州去年舉事的五位元帥之一……前些日子亳州不太平,孫元帥與柳元帥相爭,馮將軍就帶兵避了出來,又趕上山東兵從徐州下來平叛,馮將軍南下求援,隨后就投了滁州……”
于、安等人都睜大了眼睛,很是意外了。
亳州距離廬州二百里,大家又都是彌勒教徒,他們自然聽過“馮和尚”的大名,只是不知他竟然放著一地渠帥不做,投了滁州軍。
更意外的是,馮和尚的座次,竟排在眾將之末。
真要論起實力來,本是與鄧健差不多并肩的人物。
滁州軍……
除了能力,還講人情。
如此,對于巢湖水師來說,倒是有利有弊。
好處是大家現在入伙也不算晚,弊端就是,位次比想象中的靠后,怕是越不過前頭這些將領去。
……
廬陽水門,樓船上。
霍寶陪著仇威,裝殮了唐光。
棺材是廬陽里最大棺材鋪的鎮店之寶,獨板的楠木棺材。
壽衣是緙絲繡了麒麟的華服。
“何時……回滁州……”
仇威啞著嗓子道。
“明早!”
仇威不由一愣:“就咱們嗎?”
廬州初定,多少大事等著,怕是得閑的只有童軍一部。
可舅舅雖不是戰死沙場,也是為了滁州軍大業來的廬陽……
霍寶搖頭:“馮爺與水大哥留守廬陽,操練新兵,其他人都要送唐叔一程……后天晚上在滁州為唐叔‘接三’,已經快馬回去送信,請六叔預備靈堂……”
仇威忍了半日的眼淚,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