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簡直無恥!”陳老爺恨恨,“誰再說他不學無術,老夫非啐他一臉不可!”
結果,江鉦一指趙維,“他自己說的,你去呀!”
“呃。”陳老爺一窘,我倒想,惹不起啊!
瞪了江鉦一眼,“添什么亂?好好看你的熱鬧!”
江鉦訕訕一笑,你自己非要吹牛,怪我嘍?看就看,還挺好看的呢。
這事兒別看寧王忽悠的挺歡,可是不好解釋。
人家義民來鬧也是一片忠心,你解決好了,養濟院可以繼續辦下去。但也不一定能說服這些義民,說服不了還要硬辦,就是寒了人心。
可即便是說服了,養濟院也辦起來,將來要是出了什么問題,還得有人拿出來說事兒。
更何況,趙維就解決不好。
江鉦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剛剛說話那少年文士,又看了看老神哉哉看熱鬧的陸秀夫。
心說:都不是省油的燈啊!陸君實看著人畜無害的,其實下手黑著呢!
你別看陳老爺一天天咋咋呼呼,一副奸臣之相,其實他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兒,是個直腸子。
怯懦也好,好惡也罷,那點小心思都在臉上。
但是陸君實...好人、忠臣!
大忠,也是老實人,但你要真把他當老實人,那就是傻。
江鉦吃過虧,文天祥也吃過虧。
文天祥和陸秀夫政見不和,他把文天祥弄出來中樞。江鉦反對崖山布防,他又把江鉦干下去了。
所以,陸秀夫這個人,表面上謙和,其實非常有主見,也敢下手。
當年那種危機時刻,正是上下用人之際,他就敢把文天祥和他江鉦毫不猶豫地弄出去,豈是好相與之輩?
到了扶桑,同樣如此。
忠臣還是那個忠臣,但狠勁兒可一點沒少,倔勁兒也沒少。
表面上現世報,趙維把老哥仨兒弄出去了,陸秀夫連句埋怨都沒有。
可實際上,陸君實可一點不覺得自己宣講理學是錯的。
這個之前在實施的時候,三人,包括其他朝臣也有過討論。土人再怎么說也是異族,就算要利用也得慢慢來,否則真打起來,大宋撐不住。
所以,陸君實要鈍刀子割肉,一點點蠶食土人的文化。
今天聽不進去沒關系,明天聽不進去也沒關系,甚至你殺了我的禮官我也忍著。我還是該怎么說怎么說,該怎么宣傳怎么宣傳。
聽煩了也得聽著,反正你覬覦我大宋的繁花似錦,想得到我的瓷器和好東西。
煩了也頂多就是殺個禮官唄,也不可能直接翻臉。早晚有一天,你想忘都忘不了的時候,也就聽懂了。當你開使用我這套的時候,也就入甕了。
這個過程雖然不好看,也很漫長,但是最穩妥。
陸君實更不會覺得寧王能搞出什么名堂。就這套,還建什么養濟院?就是讓土人看到大宋的好唄?
可惜啊,你趙維了解土人嗎?有他陸君實了解嗎?
能來新崖山做生意、出傭工的,都是土人之中的自由階層,也就是小貴族和旁支。都是有技術、有家底兒的,能看上你這點所謂的福利?
而那些需要養濟院,需要濟醫堂的土人,要么是奴隸,要么是低等的戰卒。
對,最多也只能是低等戰卒。
在印第安人的階層中,戰士也分好幾個等級,最強的是貴族戰士,他們地位高,待遇好。
然后是平民軍和奴隸軍。上戰場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就是炮灰。
他們倒是需要,可惜看不到,也用不著。
在陸君實看來,把他拿下來倒不是什么大事兒。暫時的,無所謂。正好文天祥他們回來了,朝堂不缺他一個。
但是,寧王這個養濟院就是瞎胡鬧,而且還可能壞事,不能讓他成了。
所以,你當這些義民就這么來了?
錯!!
就算有的是自發的,但核心的肯定有背景,比如那個文士。
那文士趙維不認識,趙昺不認識,可是江鉦認識,因為他見過。
姓陸,叫陸元朗,原本是個病秧子,所以很少有人見過。但是,江鉦見過一次,而且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