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殿,沉蕭面色一變,轉身就往積雪峰飛去。
“師兄!”伏波大喊,因沉蕭突然撤手,神器法陣呈衰弱之勢,伏波只好硬著頭皮頂上。轉身卻已尋不到沉蕭身影。還好七日之期已過六日,神器血契已經快完成。否則他真的扛不住啊。說走就走,不帶這么坑他的。
沉蕭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積雪峰,那一瞬間,他感應到噬魂獸不安的情緒。他和噬魂獸相伴了千萬年,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讓噬魂獸這樣的上古神獸驚慌失措,他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還未到達積雪峰,他就已經感覺到空氣中隱隱的血腥氣,來自后山。
沉蕭趕到后山的時候,白蓁渾身是血躺在寒潭旁,渾身顫抖。兩道冰棱插在她心口位置正汩汩冒著鮮血。
噬魂獸低著腦袋嗚咽趴在一旁。
沉蕭看一眼噬魂獸,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因為建立神器血契的事情,才幾天不曾關注她,她竟又不聽勸告,自不量力瞞著他在他的眼皮底下擅自修煉鬼族功法。
好,好得很。
沉蕭飛身到她身后,封住她周身幾個大穴,無窮無盡綿綿不斷的真氣輸入她體內。
經脈寸斷,元神潰散,他若是再遲來一步,后果不堪設想。
白蓁腦袋發暈,心臟的位置好痛。仿佛有無數條毒蛇在沿著她經脈亂鉆,又化作細小的罡風如刀割般侵蝕著她的心脈。
白蓁“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錐心的疼痛,如此熟悉。
糟了,心疾復發。
冷,好冷。
體內有幾道混亂真氣逆轉直攻心脈,心臟像被一把刀鈍鈍地割著,繼而慢慢撕扯,撕裂的混沌中似有一股暖流如江海般注入,沿著經脈緩緩推進。
一冷一熱互相交融,帶來溫暖舒適的感覺。
“師父......”
沉蕭語氣嚴厲:“為師告訴過你,修八荒劍訣要循序漸進,你怎可如此著急?”
白蓁疼得腦袋發蒙,卻也不忘不能將噬魂獸出賣:“弟子一時求進.......”
“還不說實話!”
小徒弟向來聽話,但唯有在練功一事上每每不聽勸告,屢教不改,前面修習移魂術是這樣,差點元神不能歸位,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竟敢伙同噬魂獸破開第三卷劍訣,卻不知道修為不夠被劍意反噬差點刺穿心臟。
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般沖動妄為,把他的話當作耳旁風。
“為什么這么強逼自己?”
白蓁從來沒見過師父生這么大的氣,嚇得腦袋一空,結結巴巴道:“弟子......想早日修得仙身。”
沉蕭言辭冰冷:“為何?”
修仙豈是一件容易的事,講求萬般因果機緣,光憑不要命的努力和一腔熱血就想一步登天簡直癡人說夢。
白蓁死咬著下唇,疼得說不出話。
沉蕭握著她肩膀。
白蓁疼得齜牙咧嘴,幾乎脫口而出:“師父您這么年輕就鑄得仙身,我也想......”
哇,好疼!
師父一定是在懲罰她吧,下手這么重!
沉蕭定定看著她,果然是這樣。
沉蕭語氣沉痛:“**皮囊,終究不過塵土而已,你這般無妄執念,只會害了自己。”
“你知不知道以你的修為修煉鬼族無相功,倒運神功會耗盡心力,自傷心脈而亡。”
噬魂獸埋頭在草叢中,低低嗚咽。它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心脈有傷啊!
完了,漫山遍野的仙靈果已經在向它揮手遠去。
白蓁額頭冷汗直冒,兩眼發黑,身子一軟就朝他墜去。沉蕭不知道她聽進去了多少,即便心里已經猜到原因,但剛才聽到她自己說出來的一瞬間,他仍是覺得心煩意亂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么。
小徒弟這個樣子他很頭痛,他無法時刻在積雪峰看顧她,教訓過她無數次總不見效果,自古修行由易入難,可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妄想一日千里。這般逞強好勝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不明白他的苦心,總是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