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這貨,咋一點都不著急呢?
急不急的,就看某趙王的表情就知道這貨是真被累著了。這感覺,比當初在河內連熬兩天,奔襲上百里都累。大抵也是侯巧文心疼他,才暗示娘家人來這么一遭,也是給他個臺階偷會懶。
便在這時,偏廳有侍女出來奉茶,但見擠在外側的某個小青年突然迎了過去,接過茶盤親自端到李大德面前,在后者伸手欲接時,忽然輕咳兩聲,沖他挑眉。
某趙王斜眼過去,上下瞥了兩眼,便見這貨拖著茶碗的手里還捏著張紙條,正沖他各種暗示。
“……”
好家伙,合著這哥們兒以為咱是做不出來?想幫忙作弊?
李大德心下暗笑,默不作聲的接過那夾著紙條的茶碗,同時對坐在旁邊假裝啥也沒看見的侯定徽笑道:“本王觀令郎儀表堂堂,行事大方,卻不知在何處就學,可曾入仕?”
小舅子會來事,這就是要給好處了。
聽到李大德的話,前者先是一愣,接著便含笑搖頭,并指點著下首那小青年道:“好叫侄婿知曉,此乃家兄之子,字君集。這小子性子歡脫,喜行伍之事,偏又吃不得苦,武藝稀松,現今不過是在家幫閑罷了!”
“哦,原來是大伯家的……君集?”
李大德話說一半,忽又重復了一遍這貨的名字,待前者點頭,便一臉古怪的看向正對他擠眉弄眼的家伙。
你特么就是侯君集?你以后會死的很慘你知道嗎?
“唔,既是有心為國效力,吃不得苦可不行!正好某麾下新軍最近就要整訓,若是大伯舍得,不如就叫君集暫入我軍中做事……”
難說某趙王這次是不是好意,話音未落,臉露喜色的侯定徽已是連聲說著“舍得,有啥舍不得的,我替我大哥同意了,他要是不聽話你就揍”之類,聽得某小青年直接垮了臉。
娶個媳婦,陪送了個猛將。且不說這猛將后期如何,但前期還是挺好用的。畢竟以后烤肉時能不能撒上孜然,就看這小子給不給力了。
心情大好的某杠精歇夠了起身,笑瞇瞇的走向偏廳方向,只思慮了片刻,便背過手朗聲道:“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啊~娘子,快粗來啊~”
“哈哈~”
“大王好才情!”
“‘留著雙眉待畫人’,妙!妙啊!”
且不說提前準備了小抄的侯君集在身后目瞪口呆,李大德這首詩一出,堂下圍觀的眾賓客也都轟然叫好。許多人到這會兒大抵才明白,某人那“詩辯雙絕”真不是吹出來的。
氣氛頓時熱切起來,許多本該這會兒“刁難”他的人也忽然叛變,呼喊著叫新娘子出門。同樣戴了花的張小虎和烏大寶便開始大把發著喜錢。
于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鄆城,氣氛也開始熱切起來。
不過宇文化及可不舍得這般發錢,支撐他裝逼的本錢,是自江都裹挾而來,一直留在軍中的大批內侍宮女和皇帝儀仗。
講道理,論起前隋皇家儀仗,保存最完好的就是他這兒了。除了老李,就連洛陽的小楊同學在登基時都沒湊全這么多人。當初擁立楊浩的時候,他都沒舍得拿出來用。現下輪到自己了,便一股腦的都置辦上了。
太仆在前,大駕居中,司馬、辟惡、記道、靖室、象車鼓吹、式道侯開道,九游、云罕、皮軒、闟(xī)戟、鸞旗行進,八十一乘龍旗車駕隨鼓樂數百人,旗隊過千。
說實話,老楊出殯時都沒撈著這待遇。
龐大的儀仗吹吹打打,沿途百姓盡皆在禁軍的看守下跪伏道側,目送著華麗的隊伍踏雪往東。
嗯,這附近除了水澤就是森林,宇文化及想找個祭天的高臺還得跑去三十里外的梁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