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戶參軍?”趙端嘿嘿嘿地笑,“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冒充朝廷命官你可知何罪?”
“沒法子了。”楊詢道:“昨日我和我這朋友秉燭夜談,得知本來送這些賬本到京城來的就是昌平州府管倉庫錢糧戶籍的司戶參軍,臨時讓我這朋友來,也是給了他官職印拓的,就是為了方便他能見到張知府。”
“張玨啊?”趙端看著楊詢,忽然一拍大腿,“我終于知道你的來歷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張玨推薦到方正館的!?哎呀我說我這個書呆子哥哥啊,明里說不關他事,暗里卻還是給我找了個能人。”
楊詢卻覺得很慚愧,按理說張玨對他只是一面之緣,他是沒想到張玨會把他推薦給趙端的。這會兒又被趙端抬舉,心里也知道他目前為止根本無所作為,只是借力打力,隨口出了個小點子而已,至于成不成,完全得看命數,趙端常年混跡市井,雖然是個極豪爽的,但他嘴里夸出來的話,卻也聽得楊詢老臉微紅。于是也就沒有隱瞞,將來龍去脈都說給了趙端。
看得出來,趙端和張玨的關系非同小可。趙端也沒兜著,說是他還是黃毛小子的時候,就跟著趙端和當今圣上一同在同文館里念書。張玨那會兒十六歲,剛剛中舉,又得了貴人引薦,有幸陪著一幫王公貴族伴讀,所以才奠定了如今的根基。
趙端道:“楊先生,不瞞你說。我從小就被寄養在了童家,知道為什么嗎?”
楊詢搖頭,趙端笑道:“因為我克死了我的母親……”
楊詢吃了一驚,他不知道昌平王府如今的王爺夫人居然不是趙端的親生母親。趙端接著說道:“你到昌平的時間短,你的確不了解。我母親是我父王的正室王妃,我和我大哥都是她親生的,二哥和三哥是我二娘生的。我母親死后,我二娘便續了弦成了正室。我父王說,那時候家里亂,就把我寄養在了童家。”
楊詢問:“為什么是童家?不是別的王府?”
趙端冷笑了一聲,“自家兄弟都不對付,還指望別人嗎?雖然都是皇親,但我那些皇叔皇伯們遠在天南地北,到了我們這一輩,早就沒了親情。我去童家,也是當今太后垂簾,畢竟童家主母,是我的親姨母。”
楊詢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他現在這個東家,沒想到表面風光,背地里還有一段如此讓人傷心的往事。楊詢本來還想說幾句體己的安慰話,只是若論做生意楊詢是思路敏捷,安慰人之類的,還是算了吧。
趙端問道:“楊先生,你知道我為什么和你說這些嗎?”
楊詢想了想,說:“小王爺可是要告訴我,你和童家的關系不一般,我該敬著才是。還有,童家如今是主戰派的首腦,昌平王和張知府是主和派的中堅,他們又與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不能摻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