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客廳,陳海迫不及待的道:“方才幾個去張君府上的回了消息,說是張君見過這兩個地方。”他抽出兩幅畫,正是那高臺人群與大院武士兩張。
“兩個地方都見過?”陳錯明白過來,“兩地離的很近?”
“主上英明!張君說若是單獨見著,還想不起來,但兩幅放在一起,就想起來了,”陳海壓低聲音,“那人群聚集的地方,名為福臨樓,就在青溪與潮溝交匯之處,有不少勛貴和士人子弟往來,有時候,張君出了王府,就會順便過去。”
陳錯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那福臨樓該是離王府不遠,若王府的人出去,也能迅速抵達。第二幅呢?”
陳海就道:“說是桂陽郡公的別院,張君曾隨友人一同過去拜訪,因此記憶深刻,就在福臨樓西邊不遠,正因如此,張君才能找到機會拜訪。”
“桂陽郡公?”陳錯瞇起眼睛,“侯大將軍?”
他想起自歸善寺回返時,遇到的那支車隊,心頭一跳。
當時,他正循著與惡鬼間的冥冥感應,指引車馬前行,感應斷絕后,就碰到了侯安都的車隊人馬。
一念至此,陳錯又問:“表兄能確定,畫中就是侯大將軍的別院?青溪與潮溝兩岸,官宦富貴之人不少,可別弄混了。”
“他說記不錯的,印象深刻,還說畫中院落布局很是精細。”陳海說到這,話鋒一轉,“不如小人將張君招來,與君侯細說。”
“不用了,”陳錯沉吟片刻,想到屋子里的兩人,搖頭道:“不能事事都勞煩張君,他又不是家中仆從。”
若是能為主上奔走,他不知多樂意!
陳海心里嘀咕著。
陳錯又問起第三幅畫。
陳海道:“張君也未曾見過,還說不像是建康周邊。”
“好了,你辛苦了。”陳錯點點頭。
陳海趕緊表示這是自己該做的,然后便退下。
陳錯原地思量了好一會,抬頭看了眼天色,有了定計,于是一轉身,回到屋中。
他見了陸受一和玉芳,道:“家中還有些事,兩位……”
“我等奉命來此,為君侯護衛,君侯只提供住處便可。”陸受一當先開口,朝著西邊拱拱手。
那邊乃皇宮所在。
陳錯眉頭微微一皺。
玉芳笑道:“君侯莫怪,奴家這同僚并無他意,但確實是奉命而來,您不留下我等,我等只得在外面吹風,不然回去沒法交差,都不容易,想來兩個道基境的修士,該是能護您周全的。”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令牌。
“既如此,那就有勞兩位……”陳錯長身而起,與其讓他們在外不受掌控,還不如安排一番,就招來了人,安排了客房。
只是兩人一住下來,有些事卻不好施為了。
“本想坐鎮府中,借墨鶴夜游,現在就有幾分不便了,干脆親自過去探查一番……”想到此處,他心頭忽然跳動。
心中道人一睜眼,已明白幾分。
“吾道該有此,正要走這一遭。”
念落,閉目調息,養精蓄銳。
傍晚時分,陳錯離府上路,整個人沉靜如水,只是一雙眸子醞釀澎湃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