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虬須的壯漢端著酒碗,與身邊幾人一起高舉著,似要大口喝酒;
面容英俊的小生,與身旁女扮男裝的女子交頭接耳,好像是有悄悄話要說;
面容英俊的老者,端坐在椅子上,其模樣不怒自威,充斥著滄桑的眼睛,正看著堂中眾人,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
如這般人物,在這個風云際會的淮南、這個南康郡王坐鎮的淮陰城中,幾乎處處都是,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過往,在武林中都堪稱一場傳奇。
不過,現在他們一個個都仿佛凝固了一樣,一動不動,宛如泥塑。
黑白之氣纏繞在他們的身上,一枚枚字符蹦出,組合在一起,懸浮在四周。
“這些是什么字?怎的看不懂?”張競北眼眸微轉,看著那一個個如夢似幻的文字,列于眾人身邊,盡管難以辨別字意,卻莫名的生出一種感覺……
“這些字羅列在一起,卻好像組成了文章,在介紹這些人的生平!”狼豪艱難言語,而后頂著一股澎湃壓力,努力朝著大門處看去。
“這兩人是什么來歷?”
大門外的兩個人一走進來,張競北和狼豪便心頭懼震,四肢越發沉重,連轉頭都變得十分困難。
等他們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卻是心頭一跳,隨即眼前一晃,視野中失了種種色彩,只剩下黑白兩色。
就在這般詭異的情況下,那兩個人的模樣,終于映入了二人眼中,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赫然是兩名壯碩之人,一個頭生兩角,赫然是頂著牛頭;一個臉頰甚長,長著一個馬臉!
“異類修士?”狼豪在愣神過后,便生出猜測,但感受著周圍莫大的壓力,仿佛整個天地都朝自己擠壓過來!哪怕鼓動法力靈光抵抗,卻也無法抵抗,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僵硬,讓他越發畏懼起來,“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修為?這是什么神通?怎的感覺,這威勢比之尊神,還要強上幾分?”
這么想著,心里不由就嘀咕起來。
與此同時。
張競北則是神色突變,看著兩道身影,心頭生出一股熟悉混雜著陌生的感覺,莫名的,他的心頭閃過了孟家兄弟的面孔!
“這兩人身上的氣息,和那孟家兩人很是相似,但那兩人據說是被陰司幽冥之人附了身,莫非這兩人……來自陰司?”
不光是張競北二人有著反應,此刻這客棧內外之人,幾乎盡數凝固,卻還有能維持如常的——
“嗯?”
那本來就自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青衣男子,這會依舊步履如常,只是看著這一黑一白的牛頭馬面,面露詫然。
“陰司使者?”
旋即,他目光一轉,落到了依舊坐在桌上飲酒的陳錯身上。
“原來如此,是為了此人而來。”
想到這里,他微微瞇眼,停下了腳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陳氏子,陳方慶。”
牛頭馬面走進來之后,看也不看旁人,直接盯著陳錯,就道:“你可知罪?”
陳錯放下酒杯,抬頭看了過去,笑著道:“不知是何罪?”
說著,他起身道:“兩位該是陰司使者,來此就是為了問罪?我卻不知哪里冒犯了陰司,以至于要讓兩位親自上門。”
牛頭上前一步,冷笑道:“你身為修士,摻和凡俗之事,干擾王朝運轉,這便是罪!”說話間,他從袖子中抽出一卷卷宗,一抖手便就打開!
那里面赫然是一張畫卷,其中畫著寬廣的河面上,幾艘大船正在航行——并非靜止不動的畫面,是真的在航行。
青色和紫色的氤氳籠罩在為首的大船上。
突然,雷霆落下,陳錯的身影降臨,于是河水驟然洶涌起來,浪頭拍打,天翻地覆,那籠罩大船的氤氳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混亂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