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北方鎮運大陣,鎮壓北地漢運,牽連無窮殘魂,使之難入幽冥,甚至困于其中不得超生,怎不見陰司使者出面?現在我抓了兩個齊國貴族,反而找上門來了!”
“哦?還有這等事?”
樓梯上,那青衣男子聞言詫異,揚了揚眉毛,道:“這陰司自來神秘,但若如此人所言,還真有幾分欺軟怕硬。”
他這一開口,似乎才引得牛頭馬面注意,朝他看了過去。
這滿屋子的人都被重壓凝固,陷于黑白兩色,連張競北和狼豪也不例外,但這青衣男子依舊是例外。
“東海龍族?”
一眼過后,牛頭眉頭皺起。
那男子笑道:“兩位無需這般,我不過恰逢其會。”
馬面卻道:“陰司行懲戒,無關之人該退避!”隨即又對牛頭道,“說這么多做什么?把人擒了,削去壽元、陰德,再說其他!”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支判官筆與手札,瞬間展開!
轟!
四周,黑白色調驟然震顫,旋即一道道黑線從虛空中蔓延出來,直接朝著陳錯籠罩過去!
陳錯手捏印訣,身上佛光大盛,陣陣佛音縈繞。
但那黑線竟半點都不受影響,直接落在陳錯身上,層層纏繞,轉眼就將他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這兩人的修為境界……”只是受了這一下,陳錯便心有所感,“莫非還在長生之上?”
他心里想著,嘴上卻道:“怎么?被說到了痛處,所以直接動手了?以你等的本事,既能將我鎮住,又何必坐視北地殘魂化作無根浮萍,被封鎮于大陣之中?”
馬面卻不理會,判官筆一甩,直接落在那手札上,筆走龍蛇!
轟隆!
虛空雷霆落下。
這客棧震顫著,樓外竟生出陣陣虛空裂縫,像是和人世間分離開來一般!
那原本近乎凝固的張競北、狼豪,乃至已然沉寂的虬須大漢、英俊小生、威嚴老者等人,都好像是在這一聲雷霆中被驚醒。
一個個無論原本是何等動作,在這一刻竟都是渾身一顫,宛如大夢初醒,睜大了眼睛。
隨即,一個聲音縹緲而至,落到了眾人耳中!
“陳氏子,陳方慶,出于陳國宗室,享南國氣運,本應與國同休共戚,國滅而身死,但得太華山看重,得入仙家,從此跳出血脈藩籬,本該不再沾染王朝氣運,奈何其人貪心不足,竟欲以神通而涉凡俗,以玄法而亂氣運,因此得罪,當削去五十年道行!以警世人!”
滿屋之人皆聞此言,隨后個個震驚,心頭被一股肅穆之意充斥著,冥冥之中,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龐大宮殿,佇立在只有黑白兩色的單調世界中。
一道威嚴的、偉大的身影端坐其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頓時,人人五感震顫,連那青衣男子的身子都晃了晃,面露驚容。
“酆都?”
另一邊,陳錯則驚訝的發現,那纏繞自身的一條條黑線,居然朝著金蓮化身的深處滲透,但慢慢的由實化虛,由一個有著實體的絲線,脫離了原本形態的局限,朝著一種認知改變轉變。
聯系!
這絲線竟是超脫了局限,不再糾纏于這具化身,而是借助化身和本體的聯系,直接朝著陳錯的本體蔓延!
頓時,正領著一群造化修士前行的“聶崢嶸”微微頓足。
“這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