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官司還沒塵埃落地,但鄧鋒并不看好中芯國際接下來的發展。
他說道:“2000年8月,中芯國際在浦東張江正式打下第一根樁,僅過了一年零一個月,到2001年9月,就開始投片試產。
到了2003年,中芯國際已經沖到了全球第四大代工廠的位置,崛起速度令人咋舌。
灣灣這些年對我們很不友好,對大陸的技術限制也變得愈發瘋狂,嚴禁島上高科技公司進入內地,“國寶級”的集成電路產業更是封鎖地嚴嚴實實。
擁有灣灣戶籍的張汝京,被罰了15.5萬美金作為警告,并要求他在6個月內撤資。
而張汝京也是毫不示弱,直接宣布放棄灣灣戶口,與灣灣脫離關系。
臺積電對中芯國際的打壓不是巧合,也不是單純的商業競爭。”
說到這,鄧鋒暼了夏景行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夏景行點頭,這種卡脖子的科技,自然是嚴防死守,而且美國人持有了臺積電大量的股份。
鄧鋒喃喃道:“張汝京帶來魔都的300名工程師,有100多人原本都是臺積電的員工。
這種眼中釘肉中刺,臺積電說什么也要拔了它。
如果芯片制造掉鏈子,芯片設計和封裝做得再好都等于零,因為你缺一環啊!”
夏景行沉默,鄧鋒戳中他擔憂的地方了。
海思在芯片設計領域其實已經走的很遠了,但美國人下令不準臺積電接單,中芯國際工藝差一點,而且很多生產設備和專利都涉及到美國,接單了很可能會一起被制裁。
如果真的想擺脫被卡脖子的局面,那就得一窩端,半導體全產業鏈齊頭并進,道理和木桶理論一樣,不能有短板。
說起來好像挺簡單,其實困難的要命。
但這沒辦法,要發展就注定只能和美國搞科技對抗,綏靖、逃避都是沒有用的,而且是越早搞越好。
海思從08年到17年,十年時間一共投入了1600億,占到了華為這十年來總研發經費的40%。
搭配海思設計芯片的手機,從被人們噴成“暖手寶”和“拖拉機”,再到赫赫威名的麒麟系列,海思堪稱是穿過荊棘,在一片片嘲諷聲、質疑聲中趟出了一條血路。
其實,道理很簡單,做了可能沒有,但是不做,肯定沒有!
良心公司就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茍延殘喘,而華為卻造芯片、造操作系統、搞5G,終究是一家公司背負了所有。
“景行景行……”
夏景行一陣出神,鄧鋒拍了一下,才把他從沉思中喚醒。
“啊,我在聽,你的意思是咱們介入芯片制造環節?”
鄧鋒點頭,“是的,我知道這個決定并不容易下,但你不是說過嗎?芯片產業鏈中,最苦最累的活,咱們自己上,其他相對容易、簡單的,以投資為主。
考慮到越來越昂貴的生產線投產成本,以及芯片制造環節所需的材料和設備,芯片制造算是最難的產業環節,和國際領先的差距也最難追趕。”
半導體公司按業務可以分為三類模式,一類是IDM模式,即芯片上游設計、中游制造、下游封裝測試都由自己完成,代表公司有英特爾、德州儀器、三星等;
另一類是輕資產的fabless模式,即只設計芯片,制造交給晶圓廠,代表公司有高通、博通、華為海思、聯發科等;
還有一類是foundry,不設計只代工的重資產模式,代表公司有臺積電、聯電、中芯國際、格羅方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