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益渾身發顫,抬頭看著夏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還不說!”谷玉東一聲怒吼,“我跟作者有交情,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谷玉東這一吼驚醒了錢益,這雞賊老人說到底還是怕死,他長嘆聲,囁懦道:“各位大俠,不是老朽不愿意說,是老朽沒有想通啊!”
“有什么沒想通?”夏碩問。
“我沒想通餮子為何會出來害人,這饕餮鼎,明明在老朽手中啊!”
錢益說完話,從懷中掏出一個僅有拳頭大的古鼎,這口古鼎渾身青綠,長滿銅銹,上面刻有九只模樣各異的野獸,鼎首之上,還雕有只血口大張的饕餮,樣子像要吞食天地。
“這就是饕餮獸紋鼎?”夏碩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如此袖珍。
“這不是饕餮鼎,“夏窈瑤斷然說,“這是一口假鼎!”
半鐘頭后,
錢益躺在榻上失聲痛哭,為長子的死亡淚流滿面。
在他的小屋中已經沒有他人,只有夏氏兄妹和流氓青年谷玉東。
谷玉東此刻心情煩躁,開口阻止錢益繼續抒情:“你到底說還是不說,王良玉還是植物人,你別只顧著悲傷逆流成河。”
“說,我現在就說,”錢益一抹老淚,吞吞吐吐地開口,“想必各位已經知道,那饕餮鼎,是個害人的兇器。”
“當然是害人的兇器,“夏窈瑤一聲冷笑,“不然還能是吃飯的菜碗嗎?錢老爺大費周折搶來,又假用舊日情份騙我長平師伯為你封印蠱靈,還順口帶上蘇家蘇邪?最后卻肆無忌憚地使用饕餮鼎暗害你商場上的對手,我說這幾年怎么多了不少難破的謎案,原來都是出自錢老爺手筆。”
“女俠冰雪聰明,”錢益面露窘迫,“可這饕餮鼎也不只用來暗害我的對手,不瞞你們說,李林甫大人也常來舍下拜托我,用餮鼎誅殺他的政敵。”
錢益這話說得貌似謙恭,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提醒三人,他的后臺是當朝尚書左仆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林甫,夏碩一個區區六品官員,絕無可能動他一根寒毛。
夏碩一聲長嘆:“早聽說李大人口蜜腹劍,手眼通天,今日一聞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我不知道,以李大人的性格,為何不干脆奪走饕餮鼎,反而甘心受制于你?”
“因為這鼎只有老朽能用,”錢益悶哼一聲,終于說出實情:“其實在這小屋之下,埋有那位山民的骨灰,將小屋建得和山民居所如出一轍也是為了讓饕餮子以為仍在服侍舊主,所以古鼎一旦離開小屋,是絕對不能發揮功用的。”
“腐骨祭,川疆蠱女的邪術!"夏窈瑤低呼一聲,“你還認識川疆蠱女的人?!”
“老朽不知道什么川疆蠱女,”錢益回答,“多年以前,我曾遇到一位大理寺官員,是他告訴我如何使用饕餮鼎,又如何誆騙長平子,讓他為我封印蠱靈,然后找機會巴結蘇家。”
“大理寺官員?“夏碩一驚。
“那位官員姓錳。”錢益回答。
“錳沖!”谷玉東雙目圓睜,想起紅線嶺的痛苦回憶。
“果然和反賊有關,”夏碩若有所思,“可是你說饕餮鼎離開小屋就不能使用,但現在的確有人盜走饕餮鼎,并且在屋外施咒害人。”
“老朽也想不明白。”
“沒什么想不明白的,”夏窈瑤接腔道,“還記得蠱靈頭上的纏魂絲嗎?有川疆蠱女的邪術,這都不成問題,我看川疆蠱女和反賊,一定是相互勾結,蛇鼠一窩。而且,我司還查到一個遠在北方的組織,叫蠱魂殿,其手段也很詭異,恐怕蠱魂殿和苗疆蠱女暗中推波助瀾反賊,想顛覆我大唐。”
“哦天,黑惡勢力結盟我不關心,我只關心誰偷了饕餮鼎,”流氓青年谷玉東說,“這是老奸商的心肝寶貝,我看那個乳娘祝媽媽是偷不走的,除非在老奸商床上打滾,咦,等等,我好像發現了什么?”
“賢弟請不要胡思亂想,”夏碩打斷流氓青年,“這盜鼎人是誰,我看錢老爺心知肚明,不然在我想要追查的時候,不至于一味搪塞,百般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