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遠在大漠為奴,對中土知之甚少,你可知道……”
小石正要向雁飛南做些解釋,卻被尉遲恭用力一揮手,堅決打斷了。
“罷了。如你所言,若無必勝信念,某又如何贏得回家路?”尉遲恭沖著雁飛南一抱拳,“此次再赴武川,必有連番惡戰,但我方人少,敵方勢眾,突厥偵騎更是風馳電卷,來去如風,若正面阻截,我們絕無取勝機會。若兄弟有取勝之計,尚不吝賜教。”
尉遲恭姿態擺得低,不僅因為雁飛南哪怕進關被拒卻依舊忠誠于中土,依舊愿意與其并肩作戰、舍身赴死,還因為雁飛南的強悍戰力。雁飛南的強大他是親眼目睹,再加上返程途中,安先生又詳細敘說了千里奔逃的諸多細節,其中雁飛南殺敵最多,每到危難關頭雁飛南總能挺身而出化險為夷,所以尉遲恭有個直覺,此次再赴武川,若想完成任務且又活著回來,雁飛南可能是關鍵。
雁飛南并不謙虛推辭,稍事沉吟后,問道,“我們要阻截北虜偵騎多少時日?”
尉遲恭搖搖頭,“不知道,李郡丞沒有規定具體時日,不過他說北虜大軍南下速度很快,最多十日便可抵達邊鎮,由此推測,我們至少要在武川和白道一線阻截北虜偵騎**天時間。”
雁飛南疑惑了,“既然北虜大軍最多十日便可抵達邊關,那我們去武川阻截北虜偵騎的目的何在?你說的那個李郡丞,是不是打算在大黑河兩岸布置什么阻敵大陣,為防止機密泄露,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阻截敵偵騎南下?”
尉遲恭繼續搖頭,“某一個邊鎮小小旅帥,只能惟命是從,哪里知道上官機密?”
雁飛南沉不住氣了,冷笑,“如此說來,那個李郡丞的目的便是借刀殺人,要置我們于死地?”
尉遲恭和小石面色微變,雖然之前腦海中也曾有過這個念頭,但現在雁飛南毫不掩飾的說出來,還是讓他們心驚肉跳。
“絕無可能。”尉遲恭堅決否認,“或許正如你所說,李郡丞要在大黑河兩岸布置什么阻敵大陣以加固邊鎮防御,但目前原陽戍衛只有兩百多人,需要從大利城調兵支援,同時還要從定襄各地征召工匠民夫,另外還要堅壁清野,還要以最快速度疏散撤離平民,凡此等等,都需要時間,而具體需要多少時日,大概李郡丞也無從確定。”
說到這里,尉遲恭略作停頓,想了片刻后,苦笑道,“即便李郡丞有心犧牲我們又如何?大敵當前,我們沒有選擇,唯有以死衛國。”
“大敵當前,我們當然沒有選擇,但死得要有價值,若白白死了,既沒有衛國,亦沒有保家,豈不死不瞑目?”雁飛南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有何對策?”尉遲恭反問道。
雁飛南點點頭,“你不敢違抗上官,但某可以向安先生求助。”
尉遲恭苦笑,“若安先生能幫你,你早就進關了,更不會與某一起再赴武川。”
“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雁飛南笑道,“可有辦法給安先生傳個口訊?”
就在這時,帳簾掀開,隊正劉毅貓腰走了進來,“旅帥,關上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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