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局勢下,我們首先要堅壁清野,要把長城以北的游牧部落和邊荒平民,一部從殺虎口和偏關兩處要隘火速撤至長城以南避禍,一部則西渡黃河,就近撤至榆林避難。此事某已安排下去,由各縣府、鄉里和部落統一安排落實。其次是緊急征調代北青壯,所有長城以北諸部落和邊荒平民,凡愿意留下與我們一起保衛家園者,都要以最快速度趕赴大利城集結,由定襄鷹揚府統一調派。其三,向善陽求援,請天水公火速馳援。”
李靖站在地圖前,高君雅站在其身側,凝神傾聽。
“在大黑河原陽河段,這三個地方最易渡河。”李靖手指地圖說道,“東溪津,原陽津和荒北津。東溪津在原陽以西三十余里外,荒北津在原陽以東四十余里外,唯有原陽津口正對白道古城,所以,原陽津應該是北虜重點攻擊之地,我們防守的重點亦在這里。”
“某的打算是,把四個團的兵力全部投在原陽津口,憑借大河天險,死守不退。”
高君雅吃驚了,脫口說道,“原陽豈不是一座空城?”
李靖點頭。
“放棄東溪津和荒北津?”
李靖依然點頭。
高君雅難以置信,“北虜有控弦十萬余,完全有能力同時從三個津口渡河,如果我們棄守東溪津和荒北津,等于拱手放棄大黑河,而北虜一旦突破了大黑河防線,原陽必失,大利城亦難以堅守,北虜可在最短時間內兵臨長城,代北岌岌可危矣。”
李靖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以高郎將的意思,打算以四個團兵力,同時堅守原陽城和三個津口?以兩百戍卒守一個要隘,高郎將認為我們有更大把握守住大黑河防線?”
高君雅張口結舌,但又無法接受李靖的建議,于是反駁道,“明公行險一搏,幾無勝算,一旦失敗……”
“結果一樣。”李靖說道,“現在我們沒有選擇,唯有行險一搏,賭贏了,我們就能在大黑河堅持更長時間,就能給代北諸鷹揚、給太原乃至東都軍隊馳援長城爭取更多時間。”
說到這里李靖沖著高君雅一揮手,“當然,若高郎將有奇謀妙計,某愿聽從驅使。”
高君雅無奈苦笑,沖著李靖躬身一禮,“某聽明公的,請明公指教。”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李靖撫須嘆道,“或許,我們就能搏到那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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