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
衍邑斜睨一眼地上的人,抬腳毫不猶豫將人踹進河溝。
再度與顧朝擦肩而過時,他腳步微頓,似是意有所指般說了一句:“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以為,當初我會把她交給你?”
當初是魏嵐一味的執意要和顧朝在一起,他不得不放手,可現在,不同了。
顧朝配不上魏嵐,而他,也不會再放手。
顧朝額角青筋凸起,只是一瞬,他又頹唐低下頭去,兩眼空洞,默不作聲往回走。
如果一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不要說去海市,或許,他一開始都不會選擇將魏嵐留在身邊。
現在計較這些,又有什么用?
顧朝沉默不語、要死不活的樣子,更加激怒衍邑。
“你憑什么?你到底憑什么?”
憑什么那么有恃無恐,得到了不珍惜,為什么不保護好她?那么重的傷,那么重的傷啊!
衍邑紅著眼眶,用力扯過顧朝,拳頭毫不猶豫砸在顧朝臉上,一如半年前那個雪夜,顧朝拳頭毫不留情砸在他臉上一般。
顧朝身體搖晃,腦袋后仰又歪向一邊,嘴里浮現鐵銹腥味他都沒有還手。
衍邑實在為魏嵐鳴不公。
怨他沒保護好魏嵐。
顧朝都明白,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衍邑打的越重,他心里的壓抑還會稍稍松懈一瞬。
打吧,打吧,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顧朝腦袋后仰,深邃的眉眼失去往日光澤,半瞇著望著衍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衍邑下手不輕,只將顧朝打的鼻青臉腫,他自己的手也開始泛青發麻才作罷。
衍邑厭惡憤恨將顧朝推向一邊,警告道:“從此以后,她和你再無關系,你要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最好記住這一點。”
如今魏嵐就在衍邑手里,他說這話別有深意,可顧朝并不知情,故而并未想著反駁。
衍邑之后看了一眼倒在田埂上像是失去知覺意識一般的男人,薄唇微啟,“喪家之犬。”
語畢皺起眉頭,再無半點留戀,轉身離去。
一路周轉回醫院,張曉奎候在門外,衍邑睨了他一眼,道:“回去歇著吧,明天到點開車過來。”
“是,衍副局。”
打發了張曉奎,衍邑輕手輕腳推門進病房。
病房里亮著小臺燈,魏嵐傷口稍稍消腫,還未開始愈合,故而依舊是趴著睡。
她雙手抵在枕頭上,因是趴著的緣故,穿著病號服的后背大半都漏在外面,索性天起暖,并不會那么輕易的就著涼。
衍邑走過去在床側躬身蹲下,望著魏嵐熟睡的小臉好一會兒,見她眉心微微皺起似是睡的不大安穩,他心疼伸出手,粗糲手指在她眉間輕撫。
“有什么煩心事?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唔……衍邑……”
小姑娘囈語般咕噥一句,讓衍邑冷厲的臉色徹底軟和下來。
他緊蹙的眉頭松開,眉尾微微揚起,緊緊握住魏嵐枕邊的小手,聲音清冷卻溫柔,“睡吧,我在這里。”
睡夢中的人因著一聲,微蹙的彎眉緩緩疏松,淡色唇瓣輕蠕動兩下,終于安穩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