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萋跟著孟軒鶴走進紫蘭殿的院子時,把宮人們給嚇了一跳,再三揉眼,反復確認,沒錯,那就是皇上,已經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已經整整一百零二天沒有踏入紫蘭殿的皇上!
這兩日宮里頭關于主子給皇上請安,沒見著皇上反被要求寫奏折的事情被各個宮里的人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連他們出去辦點差事,都免不了受到一番揶揄嘲弄。
主子太給力,這就啪啪打那些狗眼看人的低的臉了!
宮人們心有默契地從各處匯集在庭院中那棵因季節轉換變得光禿禿的石榴樹旁,整齊地下跪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軒鶴一手端在身前,淡淡道:“平身。”
宮人們垂首列成兩排立于道路兩旁。
衛萋在后頭,提著裙裾,探著腦袋往殿里看。不知道東兒在在做什么呢?可別正趕上寫字累了趴炕上休息被皇上看見。
衛萋懸著一顆心進了殿,見東兒安安穩穩地立于書桌之后,上頭擺的是張婕妤送的文房四寶,東兒一手握袖,一手執筆,正在寫大字,那姿式神態,與皇上倒有幾分相似。
衛萋暗呼幸運。
果不其然,皇上也被東兒認真的樣子感染到了,目不轉睛地望著東兒,而東兒太專注,完全不知道屋子里面進了人。
過了一會兒,皇上轉過臉來看向她。
她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已經斟酌好詞句,若皇上夸贊東兒該怎么回。
“你為什么把大皇子包成一個粽子?”
衛萋的俏臉垮掉。
聽見聲音的孟溪東抬起頭,見是爹爹,那種激動又陌生的感覺讓他呆住,手中的毛筆啪嗒落下,好好的一張字,給毀了。
孟溪東顧不上整理那張書法,忙不迭地從書桌后出來,因為穿的太厚,行動有些遲緩。
“兒子給爹爹請安!”
孟軒鶴俊眉擰著,“你看他走路都不方便了,剛才寫字的時候明顯受厚重的衣物影響,下筆都不那么順暢。”
衛萋的俏臉持續垮著,她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只不過穿了一件中衣一個夾襖一個棉背心一件兔絨交領福衣,外罩一件薄棉禙子,束了一條寶藍色的腰帶,最后以一件褒衣廣袖衫罩身,將層層衣服掩藏在里面,而已。
衛萋看向月心,“大皇子穿的......厚嗎?”
月心兩手扶著衛萋的手臂,也有點愣,大皇子一直是這么穿的,要是下了雪,婕妤還會給他圍戴一條狐皮圍脖呢。
月心偷偷觀察了一下皇上的臉色,遲疑道:“厚嗎?”
孟軒鶴撫額,他終于知道衛萋為啥不得寵了,這個死心眼兒的勁頭,換哪個男人喜歡?
他走上前,親自問大皇子,“大皇子,你這么穿難不難受?”
孟溪東垂首不語,但他垂首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大膽地告訴朕,朕替你作主。”
孟溪東將信將疑地抬起頭,點了點頭,小聲說,“娘親說這是為了我好,怕我生病。”
衛萋趕緊附和,“對呀皇上,天寒地凍的,小孩子著了涼可不是小事兒,前幾天晚上妾身帶東兒出了趟門,回來東兒的鼻子就囔了。”
“你為什么大晚上的帶他出去?”
衛萋抿緊嘴巴,她可不能讓皇上知道她曾經帶東兒去過含元殿幫助張婕妤安撫太子,雖然東兒也沒幫上什么忙。
孟軒鶴也沒心情追問衛萋到底帶大皇子去干了什么,伸手去解大皇子的衣帶。
衛萋驚道:“皇上您這是要做什么?”
“當然是給大皇子減負了。”
“減,負?”
三兩下,大皇子最外層的褒衣廣袖就被脫了,一旁的月心貼心地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