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去了那些煤的近前,范宇從中挑了一塊拳頭大的煤拿在手中,又走了回來。
徐綬、張唐卿和劉真三人,都看著范宇撿煤塊,卻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侯爺可是有了想法?”張唐卿急忙問道。
范宇點了點頭,“有些想法,但是還要試過才知道成不成。”
劉真卻是有些不信道:“侯爺莫與我開玩笑,鐵作院有數百人,自大宋立國這數十年,都沒想出好辦法。”
這意思便是說,這么多人在這么長的時間里,都沒有辦法,你怎么可能片刻之間就有辦法了呢。
徐綬也是不信的,不過他要給范宇臺階,便說道:“侯爺乃是貴人,豈可耽于這等小事,不如就此算了。天色不早,西作坊外有一間同欣正店。其中的烤羔羊肉外皮香酥里面軟嫩,再配以店中獨有荔枝釀,別有一番風味。不若下官做東,請侯爺與張兄一同大塊朵頤一番。”
范宇抬眼看了這位徐綬一眼,看來這位探花郎,也是吾等吃貨中人。雖然有些心動,可是范宇現在卻不想半途而廢。至少要先將眼前的問題解悶了,才有心思解饞。
否則的話,不上不下,豈不是憋得人難受。
擺了擺手,范宇掂著手中的煤塊道:“劉大匠,你們煉鐵都是直接將煤添入爐中吧。”
“石炭這東西比木炭要耐燒,自然是添入爐中燒了,不然又如何?”劉真有點不明白范宇的意思。
范宇哈哈一笑道:“如果就是這么直接燒來煉鐵,怕是有些不好用。若想提升爐溫,可以將這石炭先一步燒成炭,再投入爐中去燒便可。”
張唐卿先挑了一下眉頭道:“侯爺,這本就是石炭,如果再燒豈不成灰。將灰投入爐中,怕是無法點燃。”
劉真也點頭道:“正是如此,先燒了不就成灰了。”
本想幫范宇打圓場的徐綬,此時卻插不上話。他只覺得,這位侯爺自己將自己弄的如此尷尬,小小年紀卻有些固執了。
“我的意思,便如煉制木炭一般。將這些煤塊都在窯中悶燒數日,而后澆水熄火。沒有燒成灰的可稱為焦炭,便可用來煉鐵了。”范宇舉起手中的煤,接著道:“木炭雜質比木柴少,而且溫度比木柴溫度高。與之道理相同,焦炭的雜質也應比石炭少,溫度也應比石炭高。”
徐綬與張唐卿兩人若有所思,琢磨著范宇話中的意思。
劉真忽然僵住不動,半晌才猛的一拍大腿道:“侯爺一言驚醒夢中人!若是這焦炭真能燒制出來,定然如侯爺所說,煉出來的鐵錠雜質會少許多。我這便讓人去燒制一些試試,如可行,侯爺便是大宋所有鐵匠的恩人!我大宋的兵器甲胄,也定然更上層樓!”
范宇笑起來道:“要燒制焦炭可也不那么容易,這成本是要提高的。”
“值!”劉真腦子里只想著如何用焦炭煉鐵,面帶喜色道:“若是真能減少鐵中的雜質,軍器就會更耐用。因而,也等于節省了損耗。與之相比,燒制焦炭這些錢便不算什么了。”
徐綬與張唐卿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都沒想到,范宇來到這鐵作院,竟幾句話便讓這匠頭兒劉真欣喜若狂。
不等范宇再說什么,劉真便念念叨叨的自行走了,竟是連告辭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