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張三豐行個道禮,“李居士名非道士,實為道士也。貧道欣慰至極。”
自從和李洛合作后,李洛對道家的善意,張三豐,張留孫,各大掌教等大道官,都是看在眼里。尤其是李洛在日國推行的弘道政策,令道士們非常滿意。
這些真人們根本不關心誰做天下。他們只關心,掌權者對道家是否足夠重視。
在他們看來,李洛已經具備讓他們扶持的資格。當然,所謂扶持只是讓李洛擁有更大的權勢,而不是扶持他造反。道士們還沒有這個魄力。
所以,張三豐今日來見李洛,是代表道家勢力而來。
李洛當然也心知肚明,當即表態道:“但為弘道,在下義不容辭,除非有心無力也。”
張三豐笑道:“居士拳拳向之心,貧道已知。無量天尊,居士慧根深重,氣運加身,來日不可限量,此乃福緣哉!”
這就是再次達成協議了。
兩人云山霧罩的聊了一會兒,張三豐就站起來告辭,“鎮南大將軍之事,貧道等自會說與皇帝分曉。這就告辭了,后會有期。”
李洛送了張三豐離開,李洛又去見了御史中丞脫不合。
來到脫不合的御史大夫官邸,李洛通報姓名,很快就被迎了進去,直接到了脫不合的書房。
“李洛哈剌不花,見過臺相!”李洛一見到脫不合,就立刻撫胸行禮,用蒙古語說道:“多日不見臺相,我很是惦記,可看到臺相仍然像一只矯健的蒼鷹,我就感到高興和安慰。”
御史大夫是御史臺之首,總攬監察大權,俗稱臺相。
脫不合的頭發胡須已經花白了,可是聽到李洛的話,卻很是高興。
“哈哈,你這小子,可是第一次來老夫府上!嗯,你干的很不賴,不枉費本臺看重你。”脫不合很爽朗的笑道,還用蒼勁有力的手拍拍李洛的肩膀,很有老輩關愛后輩的熱情。
脫不合,是元廷中少有的肅毅剛正之士,雖有嚴酷之名,但站在元廷的角度,他是一個能臣,也是少有的熟悉漢學的蒙古大臣。
李洛給脫不合的印象很好。兩年前,李洛擔任寧海州達魯花赤,脫不合奉旨監察沿海州縣,在寧海州發現李洛忠心能干,國語熟練,就暗暗記住了李洛。
之前李洛能順利出任福建平章,脫不合也出了舉薦之力。
“臺相,昨日大獵,為何不見臺相隨駕?下官不知何故,所以才冒昧上門打擾尊貴的主人。”李洛很乖巧的說道。
脫不合聞言有點感動,“還不是因為唆都南征之事。老夫以為,唆都為人不夠謹慎,而陳氏父子奸詐如狐,所以不宜為南征統帥,就向大汗數次進諫換帥,惹的大汗不快,令我歇息半月。”脫不合說話,還是比較文雅的。
李洛知道,忽必烈越老性子越固執,越來越喜歡乾綱獨斷,越來越喜歡猜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胸襟寬廣,從諫如流的“寬厚圣天子”了。
李洛心中明了。脫不合絕對沒有失寵,他仍然是忽必烈的清貴信重大臣,用不了幾天,忽必烈就會重新想起脫不合。
所以,李洛仍然很恭敬的說道:“大汗想必是為了臉面,這才不納臺相之諫。畢竟皇帝金口玉言,言出法隨,既然欽點唆都為帥,自然也不好朝令夕改啊。但臺相老成謀國之言,大汗必是知曉的。”
脫不合點點頭,“李洛,你也算是良將了。依你之見,此次南征結果如何?”
李洛裝出憂慮之色,“恕下官之言,此次南征,多半無功而返,甚至損兵折將也很有可能。臺相說得對,傳聞陳氏父子乃竊國之賊,猶如曹操之輩,向以奸詐著稱。唆都雖是良將,然計謀恐非其對手。”
“第二,安南那地方,大元勇士很難施展,濕熱難耐,山多林密,瘴氣密布,蛇蟲橫行,將士此去,多有水土不服者,如此貿然南征,難有勝算。”
李洛說的話,脫不合非常認同,頓時對李洛更加心生親近。如今朝中對于南征都是信心滿滿,認為比跨海征日更簡單,而持悲觀看法的,不過寥寥數人。
“那以你之間,該當如何打這一仗?”脫不合問。脫不合當然是老將,但他同樣不會打山地戰。蒙古將領,絕大多數人只會玩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