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發現了一只麻袋,一只病死的旱獺。那么,還有其他旱獺呢?”崔警官循循善誘。
“還有,旱獺發病到死亡,中間最多七八天。眼下長江封鎖,這七八天功夫,他是如何將旱獺從北方帶到臨安的?”
崔秀寧知道,旱獺屬于高海拔寒帶物種。就連河北都少見,別說南方了。
一大群警士看著老師,都是皺眉思索。
老師曾說,鼠疫發病到暴斃很快。這么短短幾天,那人不可能在長江被封鎖的情況下將旱獺帶入臨安。
晚上偷渡都難。因為自從大戰結束,長江南岸就沿線駐扎了很多江防兵馬。此人就算晚上乘坐羊皮筏偷渡過來,也很難逃過江防巡邏兵的眼睛,風險太大了。
所以旱獺這東西,肯定是北地帶來的。
問題是怎么帶過來的。
難道,是此人知道哪只旱獺會發病?
倘若知道什么樣的旱獺會發病,那么就可以算準時日,在旱獺還沒發病時南下,趕到臨安時,剛好旱獺發病。
這也太玄了吧?
就像一個醫生,能預先知道某人會生病?
崔秀寧見到學生們猜不出,也不奇怪,教授道:“很多旱獺,本身就帶有病菌,只是不輕易發病而已。嗯,這個叫免疫力,你們可以看做是人體之盾。每人身上都有病菌,但平時不容易得病。就是因為此盾存在。”
“人一旦去了水土不服的地方,或者受了風寒,免疫力就會下降,盾破了,病菌就會趁虛而入。”
“人是如此,旱獺也一樣。旱獺在北地時,一定是活蹦亂跳的。可要被人帶到潮濕悶熱的江南,那多半會發病。一發病,鼠疫的傳染性暴增數倍,就很容易害人了。”
眾警士頓時恍然大悟。要是照老師這個說法,那可能真是如此了。
既然旱獺本來沒有發病,那人當然有足夠的功夫,在旱獺死亡之前,將旱獺帶入臨安。
只有這個一個解釋說的通了。
那么,第一,那人一定是從吐蕃來的。第二,那人很了解旱獺的習性,應該不是漢人。
“那么,既然那人挑的是擔子,又千里迢迢的過來,就絕對不止帶一只旱獺。他在路上也不可能沒有馬。其他旱獺呢?他的馬呢?”
“還有,此人為何要去古槐坊?而不是其他地方?他為何知道古槐坊的存在?”
崔秀寧一邊說,一邊點著臨安的城池圖紙,在古槐坊的位置畫了一個圈。
“好了,我就啟發這么多。事情緊急,我只給你們一刻鐘回答。你們答不上來,那此案就只有我親自去一線抓了。”
她很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學生們,希望他們不讓自己失望。
很快,一個學生道:“此人千里而來,一定有馬,還不止一匹馬。按照臨安城規,外地馬不好進城,那他的馬只能寄養在城外的某處。”
“此人多半有同伙,負責看馬看行李。準備隨時接應城內的奸細逃走。”
崔秀寧笑了笑,“很好,既然你懷疑到這點,那立刻帶人去城外,通過找馬抓人!記住,要活口!帶小灰去!”
“諾!”這個警官立刻牽著灰狐貍,沖出去安排。
第二個警官道:“老師,學生知道他為何選擇古槐坊下手了。因為古槐坊不但人口密集,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坊內各家的墻壁是打通的,四通八達,都有門。所以坊內居民流動頻繁,有利于病氣傳人。只是,他想不到我們動作這么快。”
“第二,也有利于他將其他旱獺放出去,在坊內到處流竄。所以學生猜測,古槐坊內,可能還有其他旱獺,也許還沒死,而是挖洞躲起來了。”
“很好。”崔秀寧點頭,“那趕快去辦,帶小白去,把古槐坊細細搜一遍,找到其他的旱獺。”
“諾!”這個警官也牽著白狐沖出去安排了。
第三個學生也有點激動的說:“此人不可能想到我們的應對這么快,根據犯罪心理學,他不可能下手后立刻離開臨安,而是應該躲在暗處觀察瘟疫爆發。瘟疫不爆發,他的任務失敗,也不甘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