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中年婦女拍拍身上的雪花,“伊倌兒做的再大,弗是阿拉鄉親么?伊也是金灣村的人好伐!”
一個少年站在后面,羨慕萬分的看著武士挎著的唐刀,“娘,過兩年阿拉也去參軍。”
中年婦女看了看少年,搖搖頭,“伊這個樣子,哪里能選的上。”
中年男子也很羨慕的望著趙慶的背影,“伊娶渾家完全不愁了,就是女子少,他也是能挑的。”
“挑?”中年婦女冷笑,“這十里八鄉的,好女子就是那么幾個,早被人摘了。伊還能挑哪個?不過,聽說伊在長安呢,那可是京城,伊的眼界這么高,估計鄉里的好女子伊也看不上。”
“那倒是。”中年男子說道,“伊是武士,又在天下腳下,肯定還是見到過圣人和圣母娘娘的。這么大的前途,哪里還能看得上小家小戶的女子?”
趙慶一路踏雪而行,驚動了很多村民。只是,趙慶現在身份不同了,他們也不敢貿然跑過來寒暄。
他們只能不遠不近的站在那里,只要趙慶看過來,他們就抱拳行禮,甚至鞠躬。
趙慶也不遠不近的抱拳行禮,卻沒有走過去寒暄。
因為他是官,還是武士。要是他靠上去寒暄,鄉親們就要再次行禮,或者心中不安,或者招待自己。
還是不要叨擾了。再說,這么一家家的拜訪一遍,今日也不要回家了。他可是歸心似箭呢,干脆一家也不去。
趙慶就在村民們的羨慕而敬重的眼神中往家中走去,等到遠遠看到那可熟悉的大松樹,以及大松樹下的院子升起的炊煙,他所有的疲勞就一掃而空了。
那就是他的家了。
此時,他忽然發現,自家附近,竟然多了一個新院子,增加了一戶鄰居。
但他也沒有驚訝,哪個鄉親修了新院子,有什么奇怪的?這幾年江南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盛世降到,沒有修新院子才奇怪。
路過這個院子時,他看到院子里種滿了很多梅花,在大雪中嬌艷欲滴,分外美麗。
咦?
趙慶這次有點驚訝了。
雖然江南風光秀美,百姓也比較文雅一下,可是由于鄉下清苦慣了,農家倒是很少有人會在院子里種植梅花,而是往往種菜。他的記憶中,也就是村正讀書人家中,或者家境比較富裕的人家,才會有閑情逸致的種一院子花。
正在欣賞滿院子的雪中臘梅之時,忽然一個女子從屋里出來,站在一簇梅花前,輕輕嗅著,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在看到這個女子的剎那間,趙慶就心生悸動。
這女子約莫十七八歲,正當妙齡。她身材玲瓏,神色婉約,五官秀美,兼之黑發如云,膚如白雪,端的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嬌俏小娘子。
而此時,女郎站在肆意開放的臘梅前,襯映著飛雪,即便她一副農家女子的衣裝,也顯出幾分清華的氣質。
此女,倒是有些熟悉啊。
同村女子,看著熟悉當然不奇怪。但是趙慶這種熟悉感卻很奇怪,仿佛他在其他地方見過此女,不是在村中,甚至不是在本縣。
到底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