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們可以做出一些假設,”莫海右沉聲回答說:“這樣說吧,我們分析推理到現在,除了劉運兆兄妹之外,總共提到了四個身份,可以把這四個身份看作是同一個人,也可以看作是不同的四個人。”
“它們分別是殺人兇手、吳先生女兒的男朋友、與劉運兆同住的畫家以及在倉庫里作畫的人。說到作畫的人,我們就不得不提及倉庫的原主人,他是一個畫家,作為畫家通常會非常珍惜自己的作品。如果倉庫里留下的是沒有完成的作品,或者是廢棄的草稿,那還說得過去。”
“但偏偏是滿屋子的成品,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因此,我一直在懷疑,倉庫里所有的油畫有可能都是之后占用倉庫的人畫的,也就是剛才所說的倉庫里作畫的人。”
“我認為,他不是自己找到的,而是劉運兆或者兇手把他吸引到這里來的。小蒙有一點你說對了,殺死劉運兆和劉韻的兇手很可能了解過去車禍的真相,他自己或者利用劉運兆找到想要報仇的男人,以幫助他親手懲罰肇事者為誘餌,達成某項互相幫助的協議,并提供這個倉庫給男人躲藏。”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男主人公一心一意只想著報仇的前提下,兇手才能利用到他的仇恨。這個時候,兇手是下棋的人,而劉運兆和仇恨者都是棋子。但漸漸的,事情開始有所改變,仇恨者很聰明,他開始了解兇手心中所想,為自己做打算。”
“也許兇手告訴他,仇人就在自己的幾個朋友之中,但仇恨者通過接觸發現,兇手的七個朋友根本就沒有肇事的可能性,于是出于善良,他決定反過來破壞兇手的計劃,讓無辜的人得以平安無事。這個時候,仇恨者就變成了救援者,而兇手還被蒙在鼓里。”
“假設我以上的猜測成立,那么在仇恨者眼中不需要救援的人,就是對當初車禍事件負有責任的人,以此來延伸想象,劉運兆一定也知道過去的真相,并負有責任。所以在兇手殺死劉運兆之前,一直對一切洞若觀火的仇恨者,明明有很多機會將揭穿兇手的線索留在倉庫里,卻沒有這樣做。”
“還有,兇手竟然能夠毫無顧忌的利用仇恨者,那么他一定有自信能夠駕馭仇恨,甚至讓仇恨變成可悲的代價。這也就是我最擔心的一點,不管是仇恨者還是救援者,兇手都想要最終把他變成受害者。”
現在,所有的一切其實說白了,都是在憑空猜測,惲夜遙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在講完以后,等待著法醫先生和刑警先生做出判斷。時間是下午1:40,莫海右的汽車還沒有駛離倉庫所在的地區范圍。
本來想好,謝云蒙跟著警方在周邊尋找探查,并理清劉運兆兄妹的人際關系。而莫海右和惲夜遙到城市的其他轄區搜集和薰衣草別墅有關的線索,挨個走訪過去車禍的當事人。
在深紫色的花海中,漂亮的女人撩起裙擺,如同停留在花枝上的蝴蝶一樣,緩慢但卻充滿撫媚感地轉了一個圈,她手指掠過的地方,幾縷小小的白色花絮迎風飛舞。
“鹿鹿,那么濃艷的薰衣草花,卻有著白色花絮,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文淵說。
“一點都不奇怪啊!”在戶外,蒼鹿鹿終于恢復了自己本來說話的聲音,她歪著頭,瞳孔中映照出活到老美到老的女人,忍住心中感慨,說道:“很多花都是這樣的,表里不一。再說我并不覺得薰衣草有多么濃艷,它的花語是等待愛情,等待愛情的女孩總是沉寂的,不起眼的,會讓人產生一種憐惜感。”
“那么等待愛情的男孩呢?恰恰相反不是嗎?”文淵回頭微笑著,問蒼鹿鹿。
“我不知道等待愛情的男孩是什么樣的,我又不是男的。”
“你回避話題!”
文淵直截了當的戳穿蒼鹿鹿,眼神中意外的掠過一絲悲傷,語氣帶上了些許焦慮。“小鹿小姐,你還準備欺騙自己的心嗎?剛才背后的目光到底是看向誰的?你覺得我沒有回頭就分辨不出來嗎?你有著他所喜愛的特質,這種特質并不是外表可以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