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太陽透過窗戶灑進屋子里照的一片亮堂,姜氏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神情專注。
汪如心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不知身在何處。
“你可都聽清楚了?”
姜氏說完最后一項抬起頭看著面前站著的汪如心。
汪如心可憐兮兮的搖搖頭,目光求救般的看著我王婆子,她一進屋就挨了訓還不知道是何緣由就看到一堆賬本出現在眼前,哪里有心思聽那后面到底說了什么。
姜氏也不惱只合上了賬本,“沒聽懂也無事,往后每日都來學著很快就聽懂了,前些日子你看的賬本只是一部分,這些日子娘會將府里的收支情況細細的告知你。”
從這日起汪如心便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看賬的日子,姜氏果真將整個如園的家底都向她和盤托出,又一條條的核對賬目,一臉幾日下來人便消瘦了一圈。
比身體和精神上的疲累更加讓她驚訝的是整個如園的開支幾乎來自于她娘的嫁妝,折讓汪如心很是意外。
腦海中的記憶力她爹是一個對部下極為維護的人,這些與生死與共的人但凡有個什么難處他總會慷慨解囊,是以雖在軍中多年卻也沒余下多少銀錢來。
這家里上上下下竟然全部是靠著她娘的嫁妝在撐著,她的外祖父家的兩個舅舅每年年底都會送來年禮,且她娘在京都還有兩個嫁妝鋪子一年還有些產出,就外祖父家送的年禮里面大多也是現銀,想來也是知道她家里不是很寬裕。
算起來她這個爹是一個只會往外花而不會賺錢的人,想想也是,家里有點存糧別人一封信來都能給運走的人,還白白的帶回那么多張吃飯的嘴,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有太多的私心。
她娘姜氏以夫為天從來也不會拒絕,這一年年的下來日子竟越多越差了。
誰也不能知道他爹下次出門會不會又帶回來一幫子人,想著便說道:“娘,您是不是要給爹立個規律啊,我們這是全靠著外祖父接濟過活,要再這么下去我們就真的吃不起飯了。”
“立規矩?”姜氏大驚失色,仿佛聽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話的一般。
“娘,您這么多年有沒有和爹爹說過家里的銀錢狀況,他知不知道家里的日常花費是如何來的,爹在軍中這么些年拿回來多少銀子,他心里有沒有譜?”
“我們這樣一直靠著外祖家接濟,兩個舅媽真的不會不高興嗎?”
姜氏心下一震面色漲紅,厲聲道:“住口,這些是你能說的,這家里是短了你吃的還是短了你穿的,你爹在站場上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怎的還要惦記那點子錢財。”
汪如心面色僵硬,沒想到她娘反應這樣大,一時間也有些不服氣,“我只是說爹應該要知道家里的情況,難不成下次爹又帶人回來娘要向外祖父借錢過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