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詢,字議道,鳳翔天興人。
少以學問著稱,擢進士第,又舉書判拔萃科。
累遷為鹽鐵判官。
使契丹,加直龍圖閣、知梓州。
神宗時,轉右諫議大夫,改邠、同二州,提舉上清太平宮,卒,年七十九。】
其實也算是了不起的,但歐陽辯并不認識。
誰會認識一個只在史書上留下三行字的人?
黃廉大體如此,都是只夠在史書上留個三行字的人。
不過歐陽辯并沒有輕視他們,因為能夠成為御史里行的人,都是未來的中高級官員,以他們的官位和年紀,都是未來神宗朝的中高級官員。
最后一個李定。
他本身倒是沒有什么了不起的,當然啦,其實也算是挺了不起的,因為他曾經做到御史中丞的職位。
我們大多都知道,御史中丞、開封知府、翰林學士以及三司使,那就是所謂四人頭嘛。
李定能夠當上四人頭之一,說明也是擁有成為宰執的潛力的。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讓他青史留名的是他炮制出來的烏臺詩案。
前面說過,因為御史臺也叫烏臺嘛,所以御史臺炮制出來的案件就叫以烏臺命名了。
而烏臺詩案針對的對象就是蘇軾蘇東坡。
歐陽辯早上從家里出來見過蘇軾,隔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見到了以后的命運交織在一起的李定,深感命運之神奇。
李定炮制蘇軾,可他后來也因為這事被司馬光炮制,所謂天道有輪回罷了。
李定看不見歐陽辯眼里的特異,熱情地過來和歐陽辯打招呼,相當不見外。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定算是歐陽辯的師兄,他小時候曾經受學于王安石,這也是李定為什么堅定站在王安石身邊的原因。
李定在歷史上臭名昭著,但若是透過歷史的迷霧,不預設立場的情況下,李定未必就是所謂奸臣或者壞人,與此類似境地的還有呂惠卿等人。
一樣熱情地還有程頤,李定算是和歐陽辯是師兄弟,而程頤則是歐陽辯的同年,這種感情也是十分珍貴的。
至于黃廉與閻詢,和他們在史書上的地位一樣,在歐陽辯這里同樣沒有什么交情,看到同僚李定和程頤熱情地與歐陽辯打招呼,不免有些吃味。
但歐陽辯并沒有厚此薄彼,也一視同仁地和他們打招呼聊天,為了不讓他們感到冷落,還特意時時引領話題,將他們引進談話之中。
除了程頤這個同年知道歐陽辯的長袖善舞的作風,其他的三人都暗自嘖嘖稱奇。
傳聞狀元郎是少年成名,年紀輕輕就掌握大權,想來必然是年少得志的志得意滿,即便是跋扈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幾個還想著做好對歐陽辯容忍一些的心理準備呢,沒想到歐陽辯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歐陽辯擅長引領話題,從幾人的談話中,便揣摩出各自的性格來,心里便有了計較。
在歐陽辯有意識的引領下,話題一直都很熱鬧,讓他們不由得對歐陽辯都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歐陽辯乘勢提出了請客吃飯的事情。
別以為請客吃飯是常見的事情,實際上他們這幾個都是名副其實的窮京官,未來可期是可期,但他們的俸祿就是按照中低級官員給的,然后御史臺又是清水衙門,窮得老鼠都要繞路走。
平時有機會下館子,大多是臺內的宴會,比如說尾牙宴之類的,算是臺內的福利吧,除了這些,機會就少之又少了。
畢竟是做監察工作的,你若是自己都天天受吃請,那別人就可以以此來彈劾你了。
是的,御史臺可以彈劾百官,百官一樣可以監督御史臺。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過歐陽辯請客則無此等憂慮,因為歐陽辯是他們的主官,主官請客雖說不能說是慣例,但不違反規則,如果是下屬請上官,就有阿諛賄賂嫌疑。
面對歐陽辯的邀請,李定和程頤痛快地答應了,黃廉和閻詢卻有些猶豫。
李定笑道:“你們猶豫什么,這可是最好的吃大戶的好時機。”
程頤笑道:“在我們一屆的同年中,誰不知道咱們的及時雨歐陽辯,哦現在還得加上一句財神爺,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