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一陣驚呼連連,靠在墻上假寐的第五倫驚得立刻跳將起來,握著劍就出了房門。
卻見鄭統持刀,臧怒操弩,都神情戒備地看著外頭,第五倫讓鄭統去盯著皇子、皇女所在的樓閣,不要讓他們倉皇亂跑,臧怒看好墻頭,亂入折殺無赦。
就著置所墻頭的火光望去,卻見北邊的越騎營亂成一團,松木明火亂舞。越騎營一直自傲于身份和甲兵之利,路上不管第五倫如何耳提面命,都不改松懈面貌,但這所謂的精銳王師,在突發事件面前原形畢露。
他們陷入了慌亂,各帳呼喊不斷,讓人搞不清敵人何在。士卒從帳中匆匆鉆出,像無頭蒼蠅般亂竄,許多人連甲胄都沒穿,因為地上濕滑,不斷有人跌倒,就差揮刀斬向同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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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素質,連訓練精良的豬突豨勇都不如。
反觀置所南方的岑彭部,井然有序,隨著岑彭親自吹響的悠長號角聲,各什伍一一從帳內鉆出來集合。然后岑彭分出一半去支援越騎營,另一半原地堅守,以防敵人聲東擊西。
“岑君然確實是個將才啊。”
第五倫看得贊嘆,這從容應對的架勢,可比他麾下發掘的軍吏們強多了,與馬援有得一拼,但又不同。馬援好奇策,而岑彭則腳踏實地一板一眼,走的是正合之道,此人真乃這趟旅游最大的驚喜。
隔了一會,越騎營亂相稍平,成重才滿頭大汗地來稟報:“大夫,有賊子襲擊了我部?”
“有多少賊人?”
成重結巴了:“不知,或有數十人,靠近向我部忽然放箭,還扔了火把,幸虧天濕,沒燒起來。”
“傷亡如何?”
“二死十傷。”
成重十分羞愧,其實遭到外面一陣疾箭襲擊時,第一時間就死了一個,傷兩人。但在后面的紛亂中,又有人被袍澤誤殺,擁擠踐踏中傷了好幾個。
等天色稍稍亮了點后,成重清點人數,才發現死者不止一人,越騎營有一個巡邏小隊全部缺席。
這要是雜牌軍,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逃了,可中央軍待遇好,不易發生這種事。還是岑彭早就派人向周圍搜索,在林子里發現了被割了喉嚨,剝光衣裳的五個人。
第五倫大致能推導出遇襲的全過程:越騎營巡邏小隊沒有按照他要求的范圍巡邏,他們或是發現了什么,也可能單純想去更遠處的農舍打秋風,結果在途經林子時被人襲擊全體覆滅。
而賊人則換上他們的衣裳,靠近置所后發起襲擊,卻又一擊即走,在夜色掩護下遠遁。
越騎營遭了奇恥大辱,叫囂著要在周圍大索賊人,成重甚至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從始至終淡然自若的岑彭,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岑彭所帶的郡兵里——否則怎么可能遇襲后如此規整?怕不是提前知道消息吧!
成重恨岑彭凸顯了越騎營的無能,低聲對第五倫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大夫,彼輩皆是前隊本地人,不可信,我懷疑賊子就在其中。”
第五倫不置可否,這時候,岑彭的人在林子里找到一堆馬糞,是賊人拴馬的地方。他們得手后立刻轉移上馬撤離,只在小路上留下一串向東去的馬蹄印。
“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