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昱大笑道:“李兄不必發愁,大魏繡衣都尉直接與我通信,告知魏皇口諭。”
他站起身來,朝東南拱手:“魏皇說,吾等皆乃前朝名臣、戍將后裔,只要能及時醒悟,早日反戈,那就不是‘漢奸’……”
“而是助大魏攘除胡患的邊塞豪雄!”
“大善!”聽到有門路的隨昱如此承諾,李興起身,激動地握住隨昱,壓低聲音道:“我其實早有此意,如此大魏耿將軍守新秦中,麾下兵吏精良,吾等若為匈奴、盧芳驅趕為前哨,必是以卵擊石,碰個粉碎。”
“與其如此,不如反了!”
“沒錯,既然盧芳能將五原及緣邊十六郡賣給匈奴,那吾等,為何不能將這偽帝,也賣給大魏,謀一個起義待遇,說不定還有機會得封伯、子之爵呢!”
“只不知如何相應?”
雖然打定主意反了,但李興、隨昱的手下加一起也不過一萬,且多是強行征召,戰斗力很差。再者,匈奴兵與胡漢兵的營帳是分開的,相隔約十里,盧芳身為胡漢皇帝,因為知道手下人各懷心思,遂不享受臣民的拱衛,反而住在匈奴人的氈帳里受其保護,他們想擒拿獻上也不容易。
“耿將軍早有謀劃。”
隨昱取出一份繡衣衛細作送來的消息,在燈火下示與李興看:“十二月朔日,可舉火為號!”
……
利用胡漢內部矛盾,使其作為魏軍助力,繡衣衛的這個經營了好幾年的計劃,除了報與車騎大將軍知曉外,身在黃河東岸渾懷障的衛尉臧怒也必須知會。
臧怒連夜乘船到了西岸與耿弇夜會,他為人質樸,對軍爭權變心存疑慮,提出擔憂:“萬一是賊人詭計,詐降誘我軍出擊,當如何是好?再者,匈奴與胡漢聯軍多在渾懷障以北數十里外扎營,在東岸,而將軍大軍在西岸,不易突襲啊。”
“無妨,就算是詐降,我軍也能進退自如。”
耿弇已有籌劃,指著川流不息的黃河道:“漢時有漕運之船,自新秦中運糧至朔方,往來不息,如今本將軍令人砍光了卑移山的大樹,重建一隊漕船,停泊在南方。”
“今已通過內應,得知盧芳與匈奴主營所在,皆傍大河扎營,為了靠近冬日余草讓馬匹就食,竟連綿數十里,此兵家大忌也!大可讓士卒乘船順流直下,直撲其要害襲之,若那隨昱能夠舉火為號,內外響應,足以火燒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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