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袁逸。
“我既奉命……呃……監問莽山賊之事,聽聞溫司直又有所收獲,如何……如何能不來看看……”
這位袁逸袁觀使若是平時,當真是豐神俊逸飄然若仙,但當他喝醉了酒,那便狂態可掬,實在不是講道理的人。
他一把扯住溫舒,口中念念叨叨,然后下令帶人犯開審。他奉命督辦案件,偏偏公孫涼不在,因此溫舒拿他沒有辦法。
溫舒忍不住又看了蕭由一眼,現在他相信蕭由真是道家之人了,否則怎么搬得來這位大神。
蕭由出去,過了會兒,又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大堂上,而陳殤與趙和也被帶來。
溫舒剛要喝問,那邊袁逸已經坐在了正位之上,將驚堂木一拍,口里嘟囔著:“來者……來者是誰?”
陳殤愣了一下,看看旁邊面無表情的蕭由,當下開口道:“羽林郎陳殤。”
“豐裕坊趙和。”
袁逸聽完之后大怒,將驚堂木拍得啪啪直響:“大膽,大膽,什么陳殤趙和,敢與本官在酒桌上大戰三百合否?”
這一下連陳殤都不知道怎么回應了。
溫舒看不過去,扯了袁逸一把:“袁觀使,現在是在審案,不是在酒宴上斗酒!”
“嗯?不是斗酒,那我來此做甚?”袁逸歪頭看了溫舒一眼。
“審案,審案……來人,給袁觀使上醒酒湯!”溫舒向著一個屬下示意。
那屬下小跑出去,一會兒后,拿來一碗不知放了什么東西的湯來。
袁逸小喝了一口,立刻卟的一下全吐出來:“呸呸呸呸,好酸,好酸,這酒喝不得了,都快放成醋了!”
溫舒面無表情看著他:“本來便是醋,現在袁觀使的酒醒了沒有?”
袁逸又是大怒:“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是你溫司直說我醉了?來來來,咱們在酒桌上大戰三百合,快上酒,上酒,小二,伙計,你快給我們上酒!”
他拍桌頓足,鬧得大堂上亂七八糟,虎賁軍與衙役們都是捂嘴偷笑。
溫舒眉頭漸漸擰起。
他心中明白,這袁逸就是來搗亂的,只是不知道向來在天子與大將軍間保持中立的諸位大臣,這個時候怎么露出傾向來。
難道說諸位大臣選擇了大將軍?
袁逸鬧騰了好一會兒,當他總算不鬧之后,卻又趴在了桌上,開始打起了小呼嚕。他睡相倒還好,沒有流涎三尺,鼾聲也不算響亮,只不過在咸陽令的大堂上來這樣一下,終究是讓人覺得荒唐。
溫舒推了他幾把,都沒有推醒他,再想去審問陳殤與趙和,發現這兩人竟然蹲在大堂上,似乎也開始休息了。
他心里漸覺不安,轉首四顧,卻發現大堂上少了一個人。
蕭由不知何時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