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靡寶宅中,趙和換了身衣服,活動活動胳膊,雖然還是很痛,但至少他可以自由行動了。
那一箭,當真兇險。
若不是他跟隨銅宮老人苦練劍術,若不是出來之后他數度陷入危境因而養成了高度的警惕性,只怕現在他已經死了。
靡寶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主公,那管權定然脫不了干系,可要我派人去攻破他的穎上堂?”
趙和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道:“不要惺惺作態了,你真敢如此么?”
靡寶臉色微紅,嘿嘿笑了起來:“確實,論及在齊郡的勢力,我家還是稍遜管氏幾分,他家畢竟是管夷吾一脈傳下,在這里算得上是座地虎。”
趙和看著他,他胖胖的臉抖了幾抖,然后又道:“我不說君侯也猜得到,算計我家海圖的,就是這個管權。”
“給我說說此人吧。”趙和道。
“管權字子謀,十年前曾在稷下求學,五年前接掌家業,對外說是他父親老病,實際情形我知道,他父親被他逼得交了權,然后軟禁在莊子里養老等死,這小子心狠手毒,當真是厲害人物。我家講究和氣生財,他卻講究獨專其利,說實話,若他不是商人世家,我都要懷疑他乃是輕重派的傳人……他執掌家業之后,便咄咄逼人,先是將呂家打得落花流水,從其手中奪了近半鹽路,接著又盯上了我靡氏的海圖。兩年前,他找上門,說要與我靡氏合作開海,被我嚴辭所拒,此后便對我家在齊郡的商道連連下手。”
隨著靡寶的訴說,管權的形象逐漸在趙和心中清晰起來。這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兇殘人物,他仿佛是一頭永遠吃不飽的怪獸,時刻都在吞噬著財富。僅僅五年,管權便將管家從商家四姓之末,帶到了如今第一的位置,手中更是招徠了足夠多的游俠劍士,甚至可以說,其人之勢已經足以動蕩一郡了。
趙和聽得越來越心驚,他旁邊的蕭由更是直搖頭。
“此齊郡守之過也!”在靡寶說完之后,蕭由道。
“朱郡守不是輕重家的么,怎么會縱容其人?”趙和也問道。
“朱郡守是輕重家,但輕重家要行政事,也有需要商家相助之處,別的不說,這些年調濟齊郡糧價,控制鹽路走私,管權還是替朱郡守出了不少力的。”靡寶有些含糊地道。
他說的含糊,但趙和與蕭由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他助朱郡守穩定物價,那肯定是有人囤積居奇……莫非就是你們?”
靡寶老臉一紅:“主要是呂氏,我們家不過是乘機做了些小生意,還被這姓管的設計了幾回,不但沒有獲利,反賠出去了不少!”
“你在途中說的,想要殺你的響馬,也應當是他所雇?”趙和又問。
“九成可能是他,他與響馬勾結得極深,這幾年響馬銷贓都不找我家……咳,都是找他家了。”
趙和與蕭由沒好氣地看著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