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求,無所需。
簡簡單單的一個舉動,不暖不涼不刻意,卻是打破了世俗的偏見。
這個世界,原來不僅僅只是非黑即白。
琉璃杯盞貼在他的唇上,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小小歡愉的淺笑,低喃道:“你真好。”
笑容還染著一絲殘紅,卻是不會叫人覺得血腥。
他就像是餓了很久,終于討到一口屬于自己的糖,就連心滿意足都顯得誠惶誠恐,笨拙又珍惜。
山間微濕的風似乎亂了一瞬,卷起寒亭內兩人的衣衫與長發。
少女秀發間利落而高貴的鎏銀墜飾被風曳舞間,發出泠泠清越動聽之聲。
單手支頤的腦袋偏開,她輕哼一聲,滿眼不耐地似是去尋她的獨角獸。
她不滿咕噥一聲:“什么嘛?一盞血而已,新山境之主原來也就這點出息了。”
雪白瑩玉般的耳垂起了絲絲紅潤,色澤極淺,被天光一映,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議。
許是那天光過于透亮,平日里并未察覺,原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間還生著一顆朱砂小痣,如針尖點錯玉瓷。
小小一粒,此刻紅得竟是有些灼人耀眼。
搭放在老石桌面上的手指急躁地敲了敲。
她似是不滿發言,又似自言自語:“一副白狐貍的純良樣子,分明就不是個好東西,昨夜將酒酒欺負得那般慘,如今這副單純無辜的樣子又是鬧哪樣。”
“啊?”百里安抬首輕咳,鼻尖微紅:“方姑娘你……”
方歌漁扭過頭來瞪了她一眼:“我昨夜便歸山了,想著去尋酒酒,可哪曾想你們二人這么快就膩歪滾到了一張床上。
臭小子,你本事倒是不小啊,當著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離合宗那老頭的掌上明珠說勾搭就勾搭,還勾搭得這般徹底。
哼,有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只白兔子,實際上就是一頭小餓狼。”
這種時候,百里安總不能解釋其實是酒酒姑娘將他拖上床的吧。
無奈,只好披上這小餓狼的帽子,他苦笑道:“昨夜才歸山?我還以為方姑娘你一直都在離合宗里,何以昨夜又歸山?”
他目光忽然一動,視線落在橫放于她腿間的那把劍上。
劍身窄細修長,不論是劍柄還是劍鞘,似乎都非普通秘銀銅鐵鍛造而成。
天光映劍,時而會流溢出非凡的光絲紋路,如同流火一般。
如此一看倒像是某種域外星辰的神秘碎片以天穹劫火自然劈煉而成的一把劍。
縱然劍身華美非凡,卻也不失渾然天成之意。
如果非要說,此劍有著人為鍛造痕跡的話,那便是劍柄處鑲嵌著的那枚幽藍寶石。
一看便窺出幾分大家之風,有著畫龍點睛之意。
劍上那顆寶石,此刻色澤卻是微微有些黯淡。
表層有著一道明顯的刻痕,正有星輝般的點點光芒從中溢散而出,顯然正在流失著不少的靈力。
更奇怪的是,那可寶石正散溢著精純的靈力,劍卻未因寶石的損壞而受到絲毫影響。
甚至于劍鞘中的鋒然威力,更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