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盲然青灰的眸子看著前方的黑暗,方歌漁正蹲在她眼前的黑暗之中,她語氣有些無奈:“你同他都是好人,我不想害你們。”
這名女尸很是詭異,分明一身怨氣難化,方才還是一副厲鬼索命的模樣,可當她一旦認知對方不是陶子嫣之后,卻是逐漸露出柔軟溫和的一面。
當然,真正讓她表現出這樣本性的原因,還是出自于方歌漁為她清洗凈身的溫柔舉動。
方歌漁不屑道:“就憑你也害的了本小姐?”
女尸聲音略帶歉意:“想來被陰兵拘來的那位公子也非是云書朗了,你們二人是城中修仙者,是為抓捕幽鬼郎而來,可是我卻以鼓音控制你們行下違背本愿之事……”
“住口!”方歌漁倏地臉紅了,怒赤著一張俏臉,將手中半壺水盡數惱怒地抖甩在女尸的臉上。
好不容易平復的內心仿佛又被掀起了一把火,她牙齒磨得咯咯響,杏眸怒視:“我看你是嫌自己瞎了還不夠,是想我那你那雙不懂事的耳朵也戳聾嗎?!”
女尸不顧臉上水跡狼藉,她疲倦地伏在地上,周身彌散將近的陰氣愈發稀薄。
她本就是一只新鬼,陰體受損之后,身體卻是難承這洶涌狂暴不屬于她的鬼神之力。
她眼底有著一絲即將離去的迷茫,又有著一絲自嘲懦弱的釋然,女尸低笑一聲,道:“姑娘可是名喚方歌漁?”
“方歌漁?!什么?!你竟是方歌漁?!”那名被捆縛的萬道仙盟女子頓時極大反應。
方才還一副重傷垂危的模樣,眼下就同打了雞血一般在那邢架上彈了起來,激動道:“方小漁,我!是我,我是百里仙仙,仙仙啊!小時候我還上山給你抓過螢火蟲,你不記得我了嗎?”
“少套近乎了。”方歌漁這會兒正值氣頭上,一點就燃:“你是萬道仙盟里十兩銀子一斤的少主,而本小姐是十方城唯一的繼承者,咱們井水不犯神仙水。”
百里仙仙被噎得面色一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女尸卻是知曉方歌漁因何如此生氣,她將腰間的人皮小鼓取了下來,淺色膚黃的鼓皮有著漆黑焦灼的痕跡。
那是方才那顆淚焰造成了。
若無這鬼器為她擋災,她怕是早已煙消云散。
“此鼓名為情人咒鼓,是幽鬼郎早年時間在一對癡男怨女心口間扒下來的一塊皮戾煉而成,這些年,一直再以男女的死后不化的那一口怨氣所養。
我這只鼓,正是女子鼓,為攝魂之用,以音控制相合,在情致兩燒的極限下,再將被怨氣所染的男子魂息歸還,男子便會在那個瞬間殺死女子,然后自覺心脈而亡,如此一來,鼓中便可新添兩名亡靈燃料。”
用腳指頭也能夠想到,那所謂的情致兩燒的極限是什么。
方歌漁面上紅衣未退向那小鼓投去了鄙夷的目光:“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惡心的東西。”
女尸語氣卻是頗為自信:“自古以來,死在這座宅邸的男女有無數,幽鬼郎自認為在這世上,無任何男女能夠抵抗這鼓音的攝魂控制之術。”
方歌漁面色變得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