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靜養的功夫,君歸宴悄然而至。
清晨時分,魔君破關,魔宮地脈天柱前,一時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魔界眾生蕓蕓。
烈火旌旗在神臺上張揚而招舞,絲竹奏樂。
魔君高座于御座之上,魔界大臣們分坐兩側,天穹之上有異獸貫云騰飛,八方魔焰如柱承天,君座之下的三千長階,有滾動的流漿烈烈。
二河葬心到得最早,他依舊做紫袍骷髏面具的打扮,尋到自己的尊位坐下。
寧非煙來得并不算太晚,當她抱著變作貓兒的百里安出現在君歸宴上是,屬于五河之主的那個位置已經坐有一人。
那人在宴席之上顯得格外突兀,讓百里安不由多看了兩眼。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在魔君御前。
他一身魔氣絲毫不加以收斂,張揚外放,震懾得其他想要敬酒的魔將紛紛止步遠觀。
他身上籠罩一件燙金玄衣,與大部分不愿顯露真容的魔族一樣,臉上籠著一層黑氣。
他身上衣裳寬大曳地,衣擺間仿佛是用某種獸類的鮮血紋些出一段段古老神秘的經文,讓人目光落在那經文上,稍不注意意念神識仿佛都要陷進去一般。
但格外值得叫人注意的是,此人的雙手與雙腳卻是上了刑具。
刑具森然慘白,是獸骨所制,分別貫穿手腕與腳腕,骨尾之處連接著一串極長的符鏈。
鏈子另一端卻是被一只禍斗惡獸擒在了手中,。
很明顯,這個男人的自由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拋開身份不論,百里安覺得此人到更像是個被迫囚禁在此處的階下囚。
可偏偏此人卻是風輕云淡地倒酒吃菜,舉手投足之間,表露出來的都是來看熱鬧的輕松。
三河的座位無人,顯然那夜那個男人今日不會到此。
屬于六河的座位上了一層黑色的封條,畢竟對于魔界而言,六河已有繼承之人這件事,所指之人甚是寥寥。
寧非煙也尋位坐下,面上接過別人敬過來的酒,暗下卻于百里安傳音介紹道:
“一河蜀辭架子最大,每次出場最晚,二河葬心乃是六河之中心思最深,惡性最強者。
三河望夷最神秘,年年君歸宴都不會參加,許多人猜測他實力難以精進,怕經歷洗河換代的殘酷,可即便年年有人置疑,他仍是穩坐上位魔河之寶位,那夜他展示出來的實力不過冰山一角,能居葬心之下者,絕不簡單。”
“當然,今日他不會到此,暫時算不上我們的敵人,不多做考慮。”
“四河便是妾身我了,司塵公子若想深入了解,晚上回殿妾身可以與公子慢慢到來。”
一本正經的介紹同時,還不忘言語調戲,魅魔本性可見極是惡劣。
“方才你望了半天的五河名喚蘇息,他極是年輕,今年不過四百余歲,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在六河之中活得最是瘋魔糊涂的一個,保不齊那一日瘋起來連自己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