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里安那只抬起的手掌,穩定如山地推送至了那名奮起弒君的魔臣胸膛間。
一瞬間的時間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只見那只手掌如覆海綿般,無視魔族強大的體魄身軀,一寸寸沒入那名魔臣的胸膛里。
而魔臣的背后則清晰無比地印出了一方掌印。
“噗!”
魔臣未曾吐血,大血噴涌的聲音只因他胸膛炸開了一團凄厲的血花,他雙眼暴突,只覺五臟六腑瞬間齊齊錯位碾壓,整個人重重倒飛出去,碰地一聲狠狠砸在地上。
他捂著胸口,用力掙扎翻身,試圖站起來,指著百里安:“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未能成功站起,整個人回光返照似地一抽搐,栽倒再地便已氣絕。
原本隨在他身后準備一齊沖殺前去的多數魔臣,身子打了一個狠狠地寒栗,步伐生生止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百里安。
百里安手掌間的血跡兀自順著指間往下滴落,他站在殿堂長階上,振臂甩袖,指間滴落的鮮血紛紛灑灑點綴在了地毯之上,那雙溫潤的眸子微微一沉,瞧得竟是令人心生寒意。
他平靜開聲道:“既然知曉是以下犯上,還膽敢放肆?”
女魔君瞧著那挺拔如竹的背影,指尖竟是狠狠一顫,眼睛微微睜圓,心曲早已被撥弄得亂做一團。
“好!好哇!”彌路少君陰聲笑道:“看來這亂臣賊子果真如葬心河主所設想那般,早已與她勾結到了一塊兒去!”
“魔后娘娘。”百里安并不理會彌路少君的叫囂,目光直直往枝玉妍身上淡淡一滑,道:“您說您記得您生前之事,您本心系大統,心系獨自,無念殉葬,是陛下當年親手將你殺死,偽造成了隨前君而去的假象,對嗎?”
枝玉妍在他目光的注視下,身軀不禁一顫,面色微微發白地道:“是……”
“你說謊!”百里安冷冷一笑,道:“你既為尸魔者,從尸而生,必先舍前塵,忘記過去,今夜乃是你的回魂之夜,愛理來說,現在的你不過是張沒有記憶的白紙,你就如何知曉你是魔后枝玉妍,又如何能夠言之鑿鑿,說是陛下將你殺害的呢?”
“本……本宮……”
“是否弒母之事,先別急著妄下定論,只是魔后娘娘您,憑什么打破尸魔的誕生法則,將前塵往事記得一清二楚,我記得,這即便是尸王將臣親手創造出來的王族血裔也無法做到這一點,那么……這些記憶,又是誰刻意在你這張白紙上落下的筆墨真相呢?”
百里安言辭并不犀利,可是三言兩語,直點要害,竟是將這一鍋亂粥,瞬間端平冷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