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宮廷中的龍衛大首領評點他的弓箭之技,認為如果他出其不意的發出這一箭,甚至有可能對海王造成生命威脅。
大太保左手握著的幾把鋼刀向上一揮,金鳴一聲,這些鋼刀竟被一箭擊斷,大太保的頭一偏,身子向后退了一小步。
豐子安卻是心頭一顫,當機立斷的大喊道:“撤!!”
八百精兵令行禁止,除了最前方跟活死人交戰的那些,其他如潮水一般退卻。
大太保轉過頭來,那一支箭,被兩排森白的牙齒咬住,橫在他雙唇之間。
咔!
雙眼緊盯著豐子安的大太保沒有立刻追上,只是兩顎用力,那一根通體鐵鑄的特制箭支,被他生生用牙齒咬斷,兩節斷箭從他臉龐兩邊落地,一小節箭桿還被他咬在口中,反復嚼著。
強韌的鋼鐵對他來說,好像僅僅如同一塊燉的不那么軟爛的豬皮。
臉頰兩邊鼓動了幾下之后,大太保吐出一團被嚼爛的鐵,哼聲道:“刀槍脆弱如青瓦,骨肉軟弱如春草,你們太無趣了。”
已經快要退到這個宅邸之外的豐子安,沒有聽到大太保在說什么,他只慶幸這人沒有追上來。
這些活死人異變的程度,已遠遠超乎預料。
原本按照他們之前的經驗預測的強度,對于處于前方這個院落中的活死人來說,完全不適用。
尤其是那株六葉蓮花,出現的實在太過奇詭。
如果說這些活死人增強的幅度跟剛才的站位有關,越靠近木臺上那株蓮花的人發生的變化越大。
那么,如大太保這樣的,至少還有七個,更有直接站在木臺上,與那株蓮花觸手可及的臉譜老者。
“嗯?另外七個?!”
豐子安忽然驚醒,剛才退出那座宅院的最后一眼,依稀記得,原本站在木臺四周的另外七道身影,已經不見了。
這時,數百精兵已退出大宅,踏上街道,驚聞十幾道慘嚎。
眾人循聲看去。
撤得最快的十幾人,身上幾乎不分先后的噴射出一道道血泉。
一條鐵鏈,貫穿了十余人的軀體,在力道用盡的一刻,又驟然被抽了回去,豐子安幾乎可以透過那十幾個人軀干上前后透亮的血窟窿,見到站在街道盡頭的瘦削男子。
沾滿了鮮血的鐵鏈在那個男人手中一抖,抖盡了紅色的痕跡,只余青色的鐵質,一圈圈盤繞在他手上。
十幾具尸體倒下,血流遍地。
邊境的士兵是見慣了血腥的,但是這樣被殺的場面,也實在是太過驚悚,眾人行動都為之一頓。
這時,側面的一座屋子里,門板猛然破開,一個雙手大如簸箕的活死人沖出,兩只手,居然直接抓住了兩名士兵的腰部。
他像是在投擲標槍一樣,將那兩個士卒扔出,打倒了一大片人,其中五六個跌落在地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