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流言蜚語又豈是君子所能傳?”
盡管嘴上這么說,但是馮澄世似乎明白了,明白了為何錢謙益會和朱明忠過不去。不過僅僅只是因為這么一層關系嗎?
顯然,不甚可能!
這頂多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他錢謙益又豈會是當真在乎女人之輩?他肯定是另有圖謀!正是因為不了解錢謙益的目的,所以馮澄世才會對其更加佩服,甚至一直都希望兩人更加親近一些。
如何拉近兩人的關系?
與心底思索片刻,看著身邊二十幾許的兒子,馮澄世的眼前突然一亮,然后便對兒子吩咐道,
“范兒,你一會去幫為父請錢謙益,今個兒為父要請他喝茶!”
雖說兩人的身份有別,但是相比于錢謙益,馮澄世卻是延平王府臣,比錢謙益那些“朝臣”更親近一些,所以對于他的邀請,錢謙益當然沒有拒絕,甚至他還希望能夠和像馮澄世這樣的府臣更親近一些,
也正因如此,在兩人喝茶時。聰明人在一起,自然不會有任何障礙,在那種兄恭弟敬之下,很快兩人便熱絡了起來,不過彼此都知道,各自肯定另有所圖。
“亨臣,其實對于你,為兄很是佩服,聽聞那鐵人軍便是由你所創制,銀山一戰,數千鐵人軍殺的萬余八旗精兵全無絲毫抵抗之力,可以說,此次延平北伐,你可是居功甚偉!”
這倒不是錢謙益刻意恭維,鐵人軍的鐵甲正是由馮澄世所制,其實馮澄世對鄭成功來說可以是極為得力的下屬,畢竟這制備兵器皆出自其手,制甲鑄炮,從不曾讓鄭成功擔憂。
而馮澄世最大的功勞,恐怕就是制備鐵人軍的鐵甲,在北伐之前,為了增強鄭軍的戰斗力,鄭成功挑選各提督壯勇者為親軍,廈門港筑演武亭操演。各以五百觔石力能舉起遍游教場者五千人,隨后又畫樣與工官馮澄世,命其監造堅厚鐵盔、鐵鎧及兩臂、裙圍、鐵鞋等項,箭穿不入者。又制鐵面,只露眼耳口鼻,妝畫五彩如鬼形,手執斬馬大刀。
而鐵人軍的成名之戰,正是在鎮江銀山,五千鐵人軍對上萬八旗精兵,殺的對方全無絲毫還手之力,可以說,這鐵人軍正是鄭成功麾下的陸戰王牌,而作為鐵甲的督造者,馮澄世自然立下了大功。
“牧齋兄謬贊了,那鐵甲軍還是王爺所制,若非是王爺繪出圖樣,小弟又豈能制成鐵人之鐵甲。”
盡管嘴上這般說著,可是他的言語中卻帶著些許得意,畢竟這鐵人軍已經成為鄭軍王牌,甚至就是遠在京師的酋首也知道鐵人軍的大名,而他馮澄世正是鐵人軍之所以成軍的根本。正是他制出了鐵人軍的鐵甲。
“大將軍威武!”
出言稱贊之余,錢謙益又不禁感嘆道。
“聽說大將軍意欲擴充鐵人軍,若是得建兩萬鐵人軍,又何愁不能掃蕩天下清虜!恢復我大明江山!到時候大將軍是恢復天下第一功臣,而你馮亨臣,僅憑制甲便可為我大明中興之功臣!”
兩萬鐵人軍!
這是打下南京之后,鑒于陸戰是自身軟肋的鄭成功有鑒于銀山鐵人軍的成功,所以才有意擴充鐵人軍,從而令其成為鄭軍的陸戰主力,若能練成兩萬鐵人軍,即便是來五萬八旗精兵亦不足為懼。而鐵人軍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鐵甲、鐵靴,這一切都需要由馮澄世制備。而最近幾日他一直在忙活著制備鎧甲。
錢謙益的稱贊讓馮澄世整個人都顯得頗是自得,不過他并沒有忘記請其喝茶的原因,于是便順著他的話說道。
“牧齋兄客氣,小弟別無所長,只會些許旁門之技,雖憑此得王爺賞識,但小弟一生最為憾者,恐怕就是文章未得名師指點……”
看著錢謙益,馮澄世指著一旁恭站著的馮錫范說道。
“小弟只有一子,倒也算是聰明,只可惜文章未曾得名師指點,小弟今日請牧齋兄,別無所求,只望兄長莫嫌錫范愚鈍,能收其入門下,如此也能了卻小弟人生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