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聞闕疑,慎言其余,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余,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在寧古塔總管府后衙之中,兩個不過七八歲的少年,正在那里搖頭晃腦的背著《論語》中的文章。而一夜未睡的吳兆騫則有些失神,這兩個少年是寧古塔總管巴海的兒子,曾經為滿洲榜探花的巴海,早在數年前就已經累遷至秘書院侍讀學士。在其父親沙爾虎達去世后,因為其在寧古塔駐防年久,于這附近千里甚得人心,所以在其去世后,為了便于維持在此地的統治,才會命其繼承他的父親生前的職務,授為寧古塔總管,如此才離開京城繁華之地,來到了寧古塔。
在吳兆騫有些失神的時候,兩月前剛從黑龍江巡禮回來的巴海,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后宅聽著兒子們背的文章時,他的略微點點頭,對于吳兆騫的才華,他是頗為信任的,雖說是他是滿洲榜的探花,可是他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那點才學,絕無法與吳兆騫相比,所以他才會請吳兆騫代為教授兒子學問。
“可惜了……”
看著正的背著文章的兒子,想到現在的局勢,巴海自然想到當初希望兒子們學好文章的初衷,不過是希望將來他們能夠于京中為官,而不像他們父子一般守于這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
而現在……那京師,還能不能回得去,都尚是兩可之間,這太原城可都已經為明軍占領,明軍已經威脅京畿了。
局勢這般發展下去,不定什么時候,朝廷就會像當年拋家棄業離開滿洲一樣,重新拋棄關內,倉皇逃往關外,回到滿洲老家,只是那個時候,那漢人還會讓滿人順利逃回關外嗎?
哎……
長嘆一聲,怎么也不曾想到不過短短數年,這局勢就已經發展這般田地的巴海,只是長嘆口氣,那神情中盡是憂慮。
“報!”
就在這里外面有人來報。
“京師的信差來了!”
一聽是京師里來的信差,巴海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他連忙走出書房,親自到大院中迎接。
來的人是京師過來的信差,他取出一封信來。
“顯親王的密信!”
顯親王富綬是議政王,一聽說是顯親王密信,巴海連忙謹慎的摒退左右,然后才拆開信。
拆開信,看清信上的內容,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收起信時,有些不解的問道。
“將其舉家解往鴨綠江船廠,這是顯親王的意思?還是?”
這封密集確實是顯親王的親筆,曾經在京中任秘書院侍讀學士,自然能認出來,況且還有顯親王的授印,對于寧古塔的流人差調,并不需要皇上的圣旨,但是這個人的身份委實有些不一樣。
“王爺的知道你會有不解,所以特意讓小人告訴你,現在這鴨綠江船廠造船運米一事,關系到我大清命脈,那人擅航海亦擅造船,所以朝廷才有意令其戴罪立功,方才令其舉家往船廠,不過需小心提防,以防止其逃竄,若其潛逃,可當即斬殺!”
信使的吩咐,讓巴海略點頭頭,然后又只聽那信信說道。
“若是其潛逃,除鄭芝龍、鄭芝豹兩人之外,還有其全家也要一并殺掉,以斬草除根,永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