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把孩子還給她,對她道:“他吸了點蒙汗藥,劑量不大,不礙事,天黑就能醒了。”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婦人抱著孩子給顧嬌磕頭,她的相公也跪下來重重磕頭。
顧嬌望了望男子道:“不用謝我,謝他,是他把刺客趕跑了。”
二人又給男子磕頭。
二人離開后,男子也打算離開了,他一只手抓住駿馬的韁繩,另一手扶住馬鞍,正欲翻身上馬,卻被顧嬌叫住。
“你的傷怎么不用處理嗎?”
男子的眸子里猛地掠過一絲警惕,咻的抽出佩劍,抵上了顧嬌的脖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知道我受了傷?”
他受傷的事連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
劍抵在自己脖子上,顧嬌的眼皮子卻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淡定地睨了他腰腹一眼:“你流血了。”
男子低頭一看,腰腹的衣裳果真已被鮮血浸染,紅了一大片。
顧嬌道:“你當心失血過多。”
這個出血量,換尋常人只怕早暈倒了,他還和人干架干了這么久。
顧嬌四下看了看,巷子里沒什么人,她索性把小背簍放下來,從里頭拿出小藥箱,對他道:“衣服掀開我看看。”
男子問道:“你要做什么?”
顧嬌淡道:“給你止血!”
男子眉心蹙了蹙,顧嬌不想當著他的面打開小藥箱,沖他使了個眼色:“轉過去,衣裳撩起來。”
“你是大夫?”男子問。
“是,我是,別廢話了,打架那么利索,怎么看大夫婆婆媽媽的?”顧嬌算是發現了,這里的人多少都有兒諱疾忌醫,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不夠信任自己。
男子有些猶豫,但并非不信任顧嬌,而是……顧嬌是女子。
他怎么能當著一個女子的面掀自己衣裳?
顧嬌嘆了口氣,他不動手,那就她來。
她走到男子身后,一把解開他的盔甲,將他的上衣掀了起來。
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的男子:“……”
“剛縫的針吧?”顧嬌看著他的傷口,“撕裂了,得重新縫合。”
男子的傷口是軍營的醫官縫合的,民間的大夫少有精通此類手術。
男子對顧嬌的醫術尚存了一絲懷疑,可看著顧嬌那副認真的樣子,他最終沒能講出拒絕的話來。
顧嬌:“轉過去。”
傷口是從男人的后背延續到右腰,轉過去確實更方便縫合。
男子蹙蹙眉,轉了過去。
“麻藥用完了。”至今沒補上,顧嬌也不明白為什么。
顧嬌合上箱子等了一會兒,在腦海里默念著麻藥麻藥麻藥,結果打開后還是沒有麻藥。
顧嬌對他道:“只能給你硬縫了,你忍一忍。”
男子愣了愣,對顧嬌道:“麻沸散嗎?我不用那個,你縫吧。”
顧嬌沒解釋她局麻與麻沸散的區別,她認真地給他縫了。
整個過程他哼都沒哼一聲,說條硬漢。
只是二人都沒料到的是縫到最后一針時,居然有一名刺客折回來了,那人手中多了一把弓箭,他一連搭上五支箭矢。
男子來不及出手了,他轉過身,雙臂護住顧嬌,打算用身子硬生生接下這些箭。
他看見了顧嬌的眼睛,冷靜而冷漠,充滿了一閃而過的殺氣。
顧嬌抽出了他腰間的匕首,猛地一揮,擲向了刺客的胸口。
刺客悶哼一聲,從屋頂跌了下來,弓箭也掉了下來。
男子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顧嬌淡定地蹲下身,繼續給男子縫合傷口。
“好了。”顧嬌說。
男子怔怔地看著顧嬌,儼然仍處在巨大的震驚中。
顧嬌眨巴著眸子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是的了,差點忘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