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X光,顧嬌只能根據匕首的長度與角度判定插進去的位置。
也不知該不該說顧承林命大,刀刃距離他的心臟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顧嬌給他掛上點滴,先推了一支腎上腺素,隨后拿了試紙出去,對顧長卿與根本沒有聽話好好回屋睡覺的蕭六郎道:“他需要輸血,我采集一下你們的血型。”
二人聽不懂什么是血型。
不過輸血治療在軍營也是有過的,多是用內力將血液推進對方的身體,但這種療法死亡率很高。
顧嬌采集了四人的手指血。
結果都不匹配。
老太太與顧琰等人就不作考慮了,都不符合獻血的條件。
顧長卿問道:“我們是親兄弟,我的血也不能用嗎?”
顧嬌道:“這個很復雜,就算我和顧琰是龍鳳胎,我們倆的血型也未必匹配。”
顧長卿一頭霧水。
滴血認親,能融即為血親,難道這不是血能匹配的意思嗎?軍營的醫官大多推薦用親人的血,只是依舊避免不了一定的死亡率。
這是因為雖然親人受遺傳因素的影響,出現同血型的概率會高一些,但并不代表就足夠安全了。
“啊,劉全!”顧嬌想到了老祭酒的管事,他正值壯年,可以獻血。
顧長卿打算去隔壁找劉全,剛拉開大門就看顧承風一臉冰冷地站在門口。
顧長卿微微一愕:“你怎么來了?”
顧承風目光陰冷:“這話應當我問大哥才是,大哥怎么來了?大哥不是說要帶著三弟去找大夫嗎?難道就是這里?這里有什么大夫?一個妙手堂的小藥童嗎?”
顧長卿隱約感覺這個弟弟與平日里不大一樣了,氣場有些危險,可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顧承林的傷勢,一時間倒沒多想。
他道:“我沒時間和你解釋,你給我讓開!”
顧承風道:“我不讓!大哥你早就背叛我們了!”
顧長卿深吸一口氣:“姚氏是無辜的,娘的死與姚氏無關。”
顧承風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所以大哥就接納他們了?就算娘不是姚氏害死的,可三弟當初是被那丫頭打成重傷的!你丫頭究竟多恨三弟,大哥不清楚嗎?我看大哥是被那丫頭迷得暈頭轉向了,只記得自己有個妹妹,不記得自己還有兩個弟弟了!”
顧長卿冷聲道:“你給我閉嘴!”
“你說過,你只有兩個弟弟,沒有第三個弟弟,也沒有妹妹的,這話你都忘了。”顧承風雙目如炬,“好,那我問你,她可有說一定能治愈三弟?沒有是不是?那若是她故意把三弟治死了,大不了就推脫三弟傷勢過重,本就回天乏術!”
顧長卿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她沒你說的那么不堪!三弟危在旦夕,你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顧承風豁出去了:“好!那大哥就試試看!大哥你不護著三弟,我來護著三弟!我今天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
話音未落,一道小身影驀地接近他的后方,舉起針管扎了下去!
“你——”顧承風扭頭,身子一歪,暈倒了。
顧長卿接住了他。
顧嬌收好針管,采了點顧承風的血。
顧長卿一臉震驚:“你不是在屋里嗎?怎么會……”
顧嬌攤手:“哦,我走后門。”
從后門去了老祭酒家,又從老祭酒家出來,將顧承風偷襲了一個正著。
顧長卿看著不省人事的顧承風:“他……”
“沒事,一點鎮定劑而已。”顧嬌說著,看了看手中的試紙,“唔,不用找劉全了。”
顧承風的血型與顧承林的匹配。
顧長卿把人抱了進去。
蕭六郎拿了一套干爽衣裳過來,顧承林的衣裳已被血水浸透,不能再穿了。
顧長卿走得急,倒是沒考慮這么周全,他認真地看了蕭六郎一眼,沒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陌生與警惕:“多謝。”
顧嬌道:“你們都出去吧。”
手術過程過于血腥暴力,她不想給病患家屬以及自己家屬留下任何心理上的陰影。
二人去了堂屋。
顧嬌給顧承風抽血時顧承風便悠悠轉醒了,只是因為鎮定劑的作用無法動彈。
他看著自己與顧承林的手臂上被扎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好似他的血液流進了弟弟的身體。
這家伙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顧嬌就不在意啦。
顧嬌舉起手術刀,淡淡地說道:“我要開始手術了。”
顧承風嗤了一聲。
下一秒,顧嬌唰的把匕首拔了出來,血濺三尺!
顧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