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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內的考生們一個個考得焦頭爛額,恨不得把筆給摔了,而在貢院之外,寂靜清冷的青石板小道上,一名單薄清瘦的身影癡癡地望著貢院的圍墻。
考題在開考后的半個時辰便傳了出去,如今茶樓酒肆都傳遍了,只是沒人能把答案送進去。
男子立在巍峨的墻壁下,他手中捏著一張紙,上面寫著策問的考題。
他的眼底放著激動的光芒。
他會做。
這題他會!
他知道怎么寫,他的腦子里早已閃過不下十篇答案!
他捏緊手中的紙團,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什么人?”
一名巡邏的禁衛軍發現了他。
他拔腿就跑!
為不影響考生考試,附近禁止騎馬,禁衛軍全是徒步巡邏,但也夠將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逮住就是了。
“是你?”禁衛軍將男子摁倒在地上后,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柳一笙。
禁衛軍見怪不怪了,京城貢院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考試,每一場都能在外頭抓到這個瘋子。
禁衛軍冷聲道:“你又進不去,總來這里做什么?”
“路過。”柳一笙說,他被人反剪著雙手摁在地上,有些難受。
“出了什么事?”另一個禁衛軍走了過來。
“是柳一笙。”第一個禁衛軍說,他其實都打算將柳一笙轟走了,可顯然他的同伴不想輕易放過柳一笙。
同伴蹲下身,自柳一笙拽著的拳頭里抽出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今日的策問考題。
他頓時不屑地笑了:“居然竊取春闈考題,你想干什么?伙同里頭的人作弊嗎?”
這種考題早傳出去了,禁衛軍也都明白這一點,可他就是看這小子不順眼,怎么也得安個罪名羞辱他。
柳一笙被拖進了一旁的巷子。
雪花般的拳頭朝他招呼了過來,他被揍得滿臉是血,渾身抽搐。
“行了行了!春闈呢,別打出人命了!”第一個禁衛軍看不過去了,勸住了同伴,拉著他回到了巡邏的小道。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柳一笙攤在冷冰冰的街道上,望著灰沉沉的天空。
他看不到希望。
他想死。
可他也明白,那些人不會讓他死。
他們要他活著,承受廢太子與柳家的罪惡。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傷口上。
要是能這樣凍死該多好——
他閉上眼冷笑。
忽然,頭頂光線一暗,落在身上的雪花沒了,他淡淡睜開眼。
有人為他撐了一把油紙傘,傘上用十分蹩腳的手法畫著花花與小雞,傘柄卻精致地刻著字。
傘下少女氣質如玉。
左臉上一塊大大的紅斑,這一瞬在雪地里卻艷若桃李。
顧嬌蹲下身來,將傘放到一旁。
他抬手去阻止顧嬌。
“別動。”顧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