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笙……沒動了。
顧嬌將小背簍放在地上,從里頭取出小藥箱,拿了幾個壓舌板橫著放在他嘴里:“咬住,可能會有些疼。”
柳一笙咬住了壓舌板。
顧嬌捏住他的右胳膊,咔擦一聲復了位。
還有大腿。
這個比較疼。
顧嬌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左腿上,將他的腿抬了起來:“我數三聲,然后給你復位,可以的話,點點頭。”
柳一笙冷汗直冒地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讓他很羞澀。
顧嬌:“一……”
咔!
接回去了。
柳一笙甚至還沒來得及去迎接疼痛。
當然,那一下的疼痛也是劇烈的,他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他又給忍了回去。
顧嬌用聽診器聽了聽他的呼吸,當碰到其中一根肋骨時,他疼得悶哼了一聲。
顧嬌拿回聽診器,解開他的外衣,將手伸了進去。
他頓時慌了:“你做什么?”
“噓,別動。”顧嬌認真地在他的肋骨上摸了起來,她的動作很小心,“肋骨骨折,錯位不是特別明顯,可自行恢復。”
顧嬌將手收了回手來。
這只手,適才在他的胸膛之上游走,柳一笙有些難為情:“你們醫女都這么……”
“是大夫。”顧嬌糾正他。
柳一笙不說話了。
顧嬌站起身:“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叫輛馬車。”
“不用。”柳一笙叫住她。
“嗯?”顧嬌古怪地看著他。
柳一笙忽然無法直視她的眼神,他垂下眸子:“我說,不用。”
頓了頓,捏緊手指,冷冷地看向她,“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救我是為了有朝一日我能報答你,那么你錯了,你應該把籌碼壓在那些考生的身上,不是我這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身上!”
顧嬌長長一嘆:“你還是不信你自己啊。”
柳一笙自嘲一笑:“你看走眼了,我就是一個連科舉資格都沒有的廢物!”
顧嬌唔了一聲:“你想科舉?”
柳一笙撇過臉:“不想,也不可能。”
顧嬌認真道:“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是嗎?”柳一笙冷笑,一陣寒風吹過,顧嬌的油紙傘骨碌碌地滾了過來,頭戴小花花的小雞就那么毫無預兆地闖進了他的眼底。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滿是嘲諷:“你聽說過進士簪花嗎?每年陛下都會欽點三名一甲進士,御賜頭甲簪花,你要是能拿到他們的簪花,我就相信你說的,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記住,不是一朵,是三朵。”
“別怪我沒提醒你,就連當朝太子妃也只拿到了兩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