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來這里至少還看見了兩個師太,今天卻一個也沒了。
顧嬌去了靜太妃的院子。
昨夜下過雨,泥土粘糯,顧嬌放慢了步子。
她來到禪房門口時,里頭傳來靜太妃與一道似乎有點兒熟悉的聲音。
“您可千萬保重身子,陛下心里記掛著您呢,陛下說了,您不用再等多久,過不了幾日他就能將您接回宮了。”
“別,我在這里住慣了,青燈古佛的日子我很喜歡,讓陛下不要記掛我。”
“太妃娘娘說的哪里話?陛下是您一手拉扯大的,在他心里,您就是他的母親,他怎么能不記掛您呢?這些年讓您受苦了,陛下沒有一日不盼著把您接回去的。”
“你回去告訴陛下,我在這里很好。”
靜太妃剛說到這里,顧嬌便敲響了房門。
禪房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靜太妃問道:“誰?”
“是我。”顧嬌道。
靜太妃聽出了顧嬌的聲音,溫聲道:“是顧姑娘啊,快進來吧。”
顧嬌推開禪房的門,邁步進了屋。
屋內之人看見了她,眸子就是一瞪:“小……”
神醫?
“咦?是你?”顧嬌看向魏公公。
魏公公曾陪伴皇帝去過一趟醫館,就是皇帝被小凈空碰瓷兒的那回。
顧嬌不知對方是皇帝,只知對方是楚煜的爹,似乎是朝廷的某個大官。
至于說魏公公,他一副普通管家的打扮,顧嬌只當他是楚家的某個下人。
看來,似乎不是。
“你們……認識嗎?”靜太妃疑惑地看向二人問。
魏公公暗道見了鬼,怎么會在這兒碰見小神醫?方才自己與靜太妃的話沒被小神醫聽去吧?小神醫不會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自己是陛下的隨從,若是猜出了自己是公公,那豈不是連累陛下也掉了馬?
魏公公靈機一動,轉頭對靜太妃道:“陛下有一回派我跟著楚大人去醫館探望事故的傷者,顧姑娘是醫館的大夫,我倆見過。”
“楚……大人?”靜太妃沒聽過什么楚大人啊。
“是陛下新提任命的一位大人。”魏公公怕這個謊圓到后面圓不下去,趕忙岔開了話題,“顧姑娘怎么會在這里?”
靜太妃溫和一笑:“她就是我和你說的小大夫啊。”
魏公公一時無言。
這是什么緣分吶?小神醫治病都治到太妃娘娘這兒了?
“咳。”魏公公擔心自己待得越久,破綻越多,對靜太妃道,“時辰不早了,奴才還得回宮向陛下復命,改日再來探望太妃娘娘。”
魏公公匆忙離開了。
顧嬌看了魏公公一眼,沒說什么,開始為靜太妃復診。
她拿出聽診器。
上次為靜太妃聽診時,她的雙肺布滿了鳴音,眼下已經正常了。
顧嬌又為靜太妃把了脈,脈象也平順了不少。
“您感覺怎么樣?”顧嬌問。
靜太妃笑道:“用了你給的藥,好多了,第二天只發作了兩次,第三天便幾乎不怎么喘了。”
顧嬌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畢竟研究所的藥都是好藥,即便在醫療發達的前世也遠超同類的藥效:“那個噴霧您常備著,萬一再哮喘發作及時用它。”
“好。”靜太妃應下,又看向顧嬌,滿臉慈愛,“難為你費心來看我。”
顧嬌說道:“我收了瑞王妃的診金。”
靜太妃先是一怔,隨后才明白過來顧嬌的意思,她看著一臉認真的顧嬌,噗嗤一聲笑了。
“你這孩子可真有趣。”靜太妃笑得不能自已,望了望放晴的天空,道,“出太陽了,顧姑娘著急回去嗎?不著急的話可否陪我到外面走走。我一犯病就不好出去,在屋里悶了許久了。”
“好。”顧嬌不著急回去。
靜太妃披了件披風,與顧嬌一道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