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考場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所有考生都一臉懵逼地看著桌上的試卷,嚴重懷疑考官發錯了。
“考試開始。”禮部尚書提醒了一句,考生們才如夢初醒,拿了草稿紙開始破題。
若非說本場考試有什么難度,大概就是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不過看在考題確實不難的份兒上,這點時間也夠了,就連馮林與林成業都沒感到太大壓力。
小考是不計入總成績的,它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選拔人才,而是提前為殿試熱個身,再就是學學御前禮儀和考場規矩。
禮部尚書與鴻臚寺卿共同監考。
蕭六郎坐在第一列的倒數第二個位子,這位子本不大容易引起考官的注意,奈何他身邊放了一個拐杖。
鴻臚寺卿一下子注意到了那個拐杖,他小聲問身旁的太監:“那是誰?”
太監數了數蕭六郎的考號,又看了看手中的對牌,道:“是國子監的一位監生。”
“怎么是個……”
鴻臚寺卿本想說,怎么是個瘸子?
話到唇邊覺著此話不妥。
本朝既然放寬了科舉條件,那么自己作為朝廷命官就該好生接受就是。
只是鴻臚寺卿依舊忍不住被蕭六郎吸去視線,這不怪他,實在是本朝開朝至今還真沒哪個瘸子來科考的。
尤其是考到了殿試這一步的。
臉上有疤的倒不少。
這小子不會也是個臉上有疤的?那會不會把陛下給嚇到啊?
鴻臚寺卿決定去瞅瞅,若真是個丑的,那說什么也得把他落了,至少不能把他的試卷呈到皇帝面前,嚇壞皇帝他們吃罪不起。
鴻臚寺卿于是走到蕭六郎跟前去看。
只一眼,他就徹底呆住了。
蕭六郎十分淡定地答完試卷,沒提前交卷,因為交了也不能走。
下午是學習規矩與御前禮儀,老實說,在兩百一十名貢士里頭,寒門學子并不多。并不是寒門學子不夠刻苦,而是他們的教育資源與教育體系遠不如貴族子弟。
一個家族要培養出一名進士往往是要付出極大心血的,譬如袁家子弟與莊家子弟就有袁首輔以及莊太傅這樣的大儒做老師,他們隨便指點一兩句都能讓家族子弟受益匪淺。
再不濟是像王淵那樣的江南才子,出身書香世家,家中出了兩名進士,也能對他進行很好的指導。
寒門子弟出頭難。
這次的貢生里大多是有一點家底的考生,在家里就請了專人教導過一些禮儀規矩,因此大家學習御前禮儀,整體的進度很快。
酉時,考生們學習完畢,拿上自己的考引與對牌出了皇宮。
馮林沒太學會,他問林成業,林成業原本是會了的,可被馮林一問突然就不確定了。
“六郎。”馮林哀求地看向蕭六郎。
蕭六郎在馬車里給二人演示了一遍。
杜若寒拍著折扇道:“哎?小六子,你的禮怎么行得這么好啊?”
乍一看,真不像個鄉下來的窮小子。
不是他吹啊,蕭六郎的禮比安郡王也不差,這小子是擱哪兒學了一身京城貴公子的氣質?
蕭六郎淡道:“多看看不就會了。”
“你小子……算了。”杜若寒搖搖折扇,沒說出自己方才打算問什么,“時辰不早了,我走了!要不要送你們回去啊?”
馮林道:“不用了,我們有馬車。”
馮林與林成業一輛馬車,蕭六郎自己也有劉全那邊的馬車。
“行,那這兩天咱們就先別見面了,好生在家里待考。”杜若寒說罷,轉身下了馬車。
馮林對蕭六郎道:“六郎,我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