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好,我答應你。”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小身影說罷,拿出紙筆,唰唰唰地寫下契約書,并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印泥,“簽字,畫押。”
對方簽了字。
小身影看著他的簽名,炸毛到不行,聲音陡然高亢:“你的字怎么還是這么丑!”
顧琰輕咳一聲道:“字丑怎么了?你要不要結盟啦?”
小凈空想了想,嚴肅點頭:“要!”
兩個從鄉下斗到京城的小“情敵”終于在蕭六郎的一再挑釁下放下成見,結成了反姐夫正義聯盟!
吃過早飯,顧嬌送小凈空去國子監上學,顧琰與顧小順去了清和書院,蕭六郎則去了翰林院。
莊太傅下了早朝,半路上遇到安郡王,順道送他來翰林院。
巧的是莊太傅的馬車與蕭六郎在翰林院大門外不期而遇。
莊太傅人雖未下馬車,可安郡王下來了,簾子被車夫打開,蕭六郎與正要進入翰林院的官員們全都看見了他。
眾人紛紛向他行禮,蕭六郎也拱手作了一禮。
楊侍讀在家養了許久的傷,今日終于來上值的,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忙放下手頭公務趕來拜見莊太傅。
莊太傅是文臣的泰山北斗,在朝堂之上一呼百應,如楊侍讀此等身份的官員一般見不著他。
今日實屬榮幸,楊侍讀不想放過這么一個討好莊太傅的機會。
“莊太傅!”他深深地作揖行禮,余光瞥見了一旁的蕭六郎,他心頭暗爽,這么,老天爺都在成全自己啊!
楊侍讀直起腰桿兒,對蕭六郎頤指氣使地說道:“翰林院的藏書閣有段日子沒清點了,你今日便去將里頭的書籍清點一下,清單在我那邊,你一會兒去拿,整理完了再下值。”
誰不知翰林院的藏書閣比貢院的藏書閣還大,幾個翰林官加起來都未必能在一日之內整理完畢,這純粹是在找蕭六郎的茬兒啊。
楊侍讀以為蕭六郎會像從前那般任憑自己給他穿小鞋,不料蕭六郎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咸不淡地說道:“我今日有翰林學館的課,不如楊侍讀去找別人整理藏書閣吧。”
楊侍讀聞言當即一愣:“你此話何意?”
這小子嘛意思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了是不是啊?
楊侍讀眼神一閃:“學館的課……自有別人去給你上!”
蕭六郎淡淡地問道:“哦?誰有空替我上?”
“授課這種事自然交給真正有實力的翰林官更好。”楊侍讀說著,就看向了安郡王,“不知莊編修今日可有空閑。”
安郡王想了想:“我今日倒是沒有別的事。”
楊侍讀一笑:“那……”
蕭六郎打斷楊侍讀的話,看向安郡王道:“既然莊編修有空,不如就由莊編修去整理藏書閣吧,楊侍讀說,不整理完不能下值,莊編修的速度可要快點。”
“你!”楊侍讀氣得都噎住了。
這小子是不想活了吧!
當著莊太傅的面兒就敢指使安郡王做事了?
蕭六郎有恃無恐地看向馬車上的莊太傅:“莊太傅沒意見吧?”
楊侍讀差點就給嚇尿了!
蕭六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敢這么和莊太傅說話?他以為自己是誰呀?有陛下給他撐腰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他難道不知道,莊太傅是太后的人?
楊侍讀冷汗都冒出來了,他唯恐莊太傅遷怒于自己!
莊太傅的眸子里寒光乍現。
蕭六郎眉梢一挑,道:“有意見就去和太后說,下官先告退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進了翰林院。
眾人自然不知蕭六郎今天是吃錯了什么藥,為何如此囂張。
只有莊太傅明白蕭六郎的底氣從何而來,蕭六郎只差沒明說——我是干不過你,我家大人干得過你!
莊太傅氣到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