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安郡王古怪地看向莊太傅,他也覺得蕭六郎今天太古怪了。
莊太傅壓下翻滾的怒意,一字一頓地說道:“去整理藏書閣。”
安郡王一怔:“祖父?”
莊太傅卻沒再接話,他放下簾子,讓馬車冷冷地離開了。
莊太傅在蕭六郎這兒氣得不輕,乃至于回了府怒意都沒有絲毫減輕。
“老爺。”管家奉了一壺茶過來,他已經從車夫口中了解到事情經過了,他勸道,“您消消氣,您才是太后的娘家親戚,那蕭六郎不過是仗著對太后有些救命的恩情狐假虎威罷了,他遲早還是要落在您手里的。”
除非蕭六郎這輩子不進內閣,否則他就會落在莊太傅手中。
莊太傅咬牙道:“若真是狐假虎威倒還罷了……”
可太后是當真為那小子撐腰來了。
管家不知個中細節,還當太后只是一時被蒙蔽,他繼續勸道:“您別氣了,一會兒不是還約了袁首輔見面嗎?庚帖已經拿去讓人合過了,郡王與袁家千金乃天作之合!”
提到這個,莊太傅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些。
萬幸太后管天管地,并沒有管恒兒與誰成親。
有了與袁家的這門親事,莊家在朝中的地位將變得更加穩固!
莊太傅喝了一口茶,道:“我記得袁首輔讓我帶上恒兒,讓他見上一面,一會兒你去一趟翰林院,讓恒兒散值后不必回府,直接去清風樓。”
管家應下:“是!”
在昭國,合庚帖是說親的第一步,八字不相沖方可開始正式提親,可袁首輔心疼孫女兒,答應讓她看上一眼,若是模樣周正之人便立即答應這門親事。
莊太傅對自家孫兒的相貌充滿信心,當然不擔心袁家會瞧不上。
何況這門親事主要以袁首輔的意見為主,讓孫女兒去看只是自己作為祖父最后的妥協,她看不看上袁首輔都會促成這門親事。
可誰也沒料到的是,傍晚在清風樓伺候的管家讓車夫傳回消息,說袁首輔終止議親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莊太傅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車夫顫抖地說道:“小、小的也不明白!管家沒多說,好像……好像……挺嚴重……您要不親自去一趟吧……”
管家沒多說,自然是不方便說,莫非出了大事?
莊太傅連忙趕到清風樓,袁首輔正巧從清風樓內神色冰冷地出來。
莊太傅做了個同僚之間的拱手,客氣地打了招呼:“袁首輔。”
“哼!”袁首輔冷冷地瞪了莊太傅一眼,“我真沒料到莊家滿門清貴,竟養出如此手段齷齪之輩!從前是本官看走眼了!莊太傅好自為之吧!”
莊太傅一頭霧水。
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與齷齪、看走眼扯上關系了?
袁首輔卻懶得再搭理他,腳步一邁,坐上馬車離開了。
“郡王在哪兒?”莊太傅沉著臉問。
“在、在樓上!”車夫忙將莊太傅帶到二樓。
二樓已被管家清了場,只留下相關人等。
當莊太傅來到約定的廂房時,又意外地碰見了一個怎么也不會料到的人。
“顧老侯爺?”莊太傅蹙眉。
老侯爺也才趕到,他是從另一邊的樓梯上來的。
二人不期而遇,老侯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莊太傅正要進屋,卻被老侯爺搶先一步。
莊太傅眉頭皺得更緊。
袁首輔給他甩臉子就不說了,怎么連一個辭了官的侯爺也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這個權傾朝野的太傅難道是白當了?
很快,莊太傅就明白老侯爺為何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