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自知失言,垂下捏著帕子的手,行了一禮道:“臣妾……方才的意思是,萬幸太妃娘娘沒有疏于練武,否則今日怕是要遭遇不測了。”
呵,練武?從前怎么沒聽說?
蔡嬤嬤奉上一杯熱茶。
“朕來!”皇帝將茶水接了過來,親自喂靜太妃喝下,靜太妃神色稍緩,皇帝才總算將注意力放回了宣平侯的身上。
他冷冷地說道:“宣平侯,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宣平侯冤枉極了,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該死的老酒壇子,坑他玩兒是不是!
他正色道:“陛下,這個錦盒是霍祭酒給臣的,臣沒打開過,不知里頭竟然裝的是暗器。”
他是流氓,是痞子,但不是梁上君子,會偷香竊玉窺伺人的隱私。
當然主要也是他沒料到老祭酒會這么坑他!
為什么呀!
皇帝神色冰冷道:“傳霍弦!”
“是!”魏公公應下。
魏公公即刻派了小太監前往國子監,將老祭酒叫到了華清宮。
蕭皇后與莊貴妃也留在此處,一同等待皇帝審理的結果。
老祭酒從容不迫、神情坦蕩地進了華清宮偏殿的秋華閣,他的目光自眾人身上一掃而過,似乎看見那么多人他有些驚訝,他拱手行了一禮:“臣,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叩見太妃娘娘,貴妃娘娘。”
那個盒子與那枚飛鏢已經被宮人拾起來放在了皇帝手邊的桌上。
皇帝不耐地擺擺手:“虛禮就免了,朕找你來不是為了看你請安的!”
老祭酒暗暗挑眉,陛下火氣很沖啊。
皇帝隨手拿起桌上的盒子,冷冷地扔到了老祭酒面前的地上:“這是什么東西!你可認得!”
盒子落在地上便砸開了,里頭那枚明晃晃的飛鏢滾了出來,恰巧滾在老祭酒的腳邊。
老祭酒蹲下身來,將盒子與飛鏢一并拾起,申請露出幾分古怪。
“怎么?你不認得?”皇帝說這話時,深深地看了宣平侯一眼。
宣平侯對老祭酒道:“姓霍的,你別裝傻,這個盒子是昨晚你親手交給我的,讓我替你轉交給太妃娘娘。”
臣子與后妃私相授受是大忌,可老祭酒此人太過清流,倒是很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老祭酒一臉無辜道:“沒錯,我是把盒子交給你了,盒子里的東西呢?”
皇帝冷聲道:“這枚飛鏢就是盒子里的東西!”
老祭酒一臉懵逼地看向皇帝:“怎么會?我放進去的明明是二十兩銀子!”他看向靜太妃,“太妃娘娘可還記得多年前,微臣去廟里上香,當時香客太多,混入了竊賊,臣的銀子被竊走。你恰巧打附近路過,問明緣由后借了臣十兩銀子的香油錢。臣曾許諾,他日一定雙倍奉還!”
這件事過去許久了,不是老祭酒舊事重提,靜太妃幾乎要給忘了,她努力回憶了一番,不太確定地問道:“當時不是說好了是買你的一副對聯嗎?這銀子不算我借你的。”
老祭酒義正辭嚴道:“娘娘是為解我燃眉之急,又恐我自尊受損才會說買我親筆所書的一副對聯。可我也說了,這銀子他日一定要還的。”
后面靜太妃倒是沒太大印象了。
畢竟誰會為了十兩銀子的賬記個好幾年呢?
皇帝狐疑地問道:“你早不還晚不還,晚不還,為何偏偏現在還?”
老祭酒干笑一聲,頗有些難為情地說道:“說實話……老臣……老臣自個兒也給忘了……是近日聽說靜太妃回宮的消息,老臣才突然記起這么一比舊賬來。”
天啊地啊,得虧靜太妃是真給過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