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公主捏了捏帕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驛站。
蕭戟也出來了,二人站在驛站門口,中間了隔了足足一輛馬車的距離。
信陽公主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
蕭戟雙手揣在一個狐貍毛暖手筒里,身材高大,身姿挺拔,如松如竹。
這人只要不開口,妥妥昭國第一矜貴優雅美男子。
他扭頭看向信陽公主,淡笑一聲,道:“上車。”
信陽公主依舊沒有看他,語氣冷淡地說道:“我自己有馬車。”
蕭戟朝她的馬車望了一眼,說道:“你確定?”
信陽公主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轉頭朝自己的馬車望去,然后就險些被看到的一幕氣到吐血!
龍一的炭筆滾到輪子下了,為了把炭筆拿出來,龍一直接把馬車的輪子卸了、、、
蕭戟平靜地說道:“或者你想坐常璟的馬車也可以。”
恰巧此時,常璟駕著一輛威風凜凜的馬車過來了。
信陽公主二話不說上了那輛馬車。
她剛坐下,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她以為是玉瑾,哪知定睛一瞧,竟然是蕭戟!
信陽公主臉色一沉:“你不是有自己的馬車嗎?”
蕭戟唇角一勾:“這就是本侯的馬車。”
信陽公主冷聲道:“你方才說是常璟的!”
蕭戟在她身側坐下,慵懶地撣了撣下擺,說:“也是本侯的。”
信陽公主不想理他了!
驛站的人慣會見風使舵,甭管人家是不是真公主,總之能與宣平侯同乘一輛馬車,自己便得罪不起。
他們趕忙為玉瑾準備了一輛新的馬車。
龍一不需要馬車,他飛檐走壁。
邊關的馬車再威風也只是馬兒看上去更有殺氣,并不代表內里很奢華。
馬車里連個炭盆都沒有,冷風從無法閉實的車窗里鉆進來,信陽公主手腳冰涼,抬手緊了緊身上的斗篷。
蕭戟將熱乎的暖手筒遞給她。
“不要。”她說。
蕭戟又將暖手筒拿了回來,沒有情緒上的變化,仿佛她的冷淡與拒絕于他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馬車安靜了下來。
信陽公主在氣頭上,走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還沒說要去哪里,她開口道:“這是去哪里?”
“軍營。”蕭戟說。
“我要回京。”信陽公主淡道。
蕭戟意態閑閑地靠上背后的窗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欠抽地說道:“怎么?委屈了?方才欺負人時不是挺霸氣的么?”
信陽公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蕭戟瞇了瞇眼:“秦風晚,你現在的行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
信陽公主不假思索地駁斥道:“我才沒有!誰會吃你的醋?你究竟在外面娶誰、招惹誰,干我什么事!”
蕭戟挑眉:“哦。”
信陽公主神色冰冷地撇過臉去。
之后二人誰也沒再說話,馬車里靜到只剩冷風的呼嘯。
蕭戟比在京城時清瘦了,唇色也有些蒼白。
送回京城的折子上并沒寫這場仗有多難打,可既然到了議和這一步,信陽公主明白邊關的將士必定是歷經了可怕的消耗與戰火。
蕭戟他……受傷了吧。
他們走到半路時天空飄起了雪,信陽公主擔心玉瑾,挑開車簾往后看了看,卻不僅看見了玉瑾的馬車,也看見了東夷小公主的。
到唇邊的那句“你是不是受了傷”,被她咽了下去。
大雪拖慢了行進的速度,一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走到了天黑。
車隊在軍營門口停下。
常璟跳下馬車:“到了!”
蕭戟看向信陽公主,似乎在等她先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