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眼神一變,說道:“轉了這么大一圈,就為了這個,萬萬不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若舒說道:“就知道你沒誠意,算了,我也習慣了,晚了,歇了吧!”
秦道川卻不肯讓她躺下,拉著她說道:“若我做不到,一切都聽你的。”
若舒追問道:“期限呢?”
秦道川說道:“七皇子登基之后。”
若舒說道:“好,擊掌為誓,雖無契約,卻要守信。”
秦道川苦笑著依了她,看著心滿意足躺在身旁的若舒,秦道川心中只有一句俗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折騰半宿,她的事沒有解釋半句,反倒是自己被她牽著走,可是卻舍不得將她拉起來繼續追問,再看看身旁睡著之后,仍舊緊緊拉著自己衣角的小兒子,輕輕嘆了口氣,算了,看在她為自己生了這許多的兒女份上,先放她一馬,日后尋了機會,再好好理論。
夫妻的第一次紛爭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過去了,因為這一頓亂,蘭溪書院今秋的進學推遲到了歲末,秦道川如今在府里,若舒不愿再見鄭夫子,秦道川也不在意,依舊鄭重其事地告訴了忠瀾鄭夫子與他母親之間關系,忠瀾卻與忠湛不同,聽了,似乎十分地反感鄭夫子,秦道川勸了半天,才答應在學院城不會失了分寸。進學當日,秦道川早早地帶了忠瀾去拜師。
之后,秦道川就去了軍屯,說是新帝萬事從簡,修皇陵的事告一段落,他要帶著那些軍士回軍屯,還有九皇子的殘余力量也已經收拾干凈,所有借調的邊防駐軍也要回歸駐地,秦東他們也準備回軍屯了。這一去可能要年關才能回來,要若舒安心待在府里,提早備好年貨,大家過個好年。
杜玖柒的信中寫著:他領了皇命,下到各郡,收拾九皇子的亂局,新帝體恤民生,免了右相時新增的各項賦稅,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安撫民生,將新帝的新政廣而告之,令亂了許久的民心得以安定,大家過個好年,以待來年。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新帝的敬仰之情,若舒感覺著他的變化,很欣慰,那個孤注一擲,抱著幼妹跪在路中央的男孩,終于長大成人,有所建樹了。
歲末最后的一件大事,是右相一干人等被順天府判了斬立決,判決公告居首位置寫著的居然不是謀逆而是貪沒軍糧,賑災款,買爵鬻官。蓋棺定論之后,右相難再翻身。
一同被處決還有闖入戶部尚書府當堂殺人的右相長子。
賀夫人也因為幫著收受錢財,數額巨大,一同判了斬立決。
左院卻是平靜無波,除了緊閉的院門。
秦道川是三十下午趕回府里的,和若舒帶著兒女們一起在萱微堂里陪老夫人吃了一頓年夜飯,本想守到后半夜,但終因幾個兒女到底年幼,子時未到都睡得不醒人事,老夫人只得放了他們先回去歇息,秦道川要若舒也先回去,自己陪著祖母守夜就好。
最后,秦道川到底什么時候回來的,若舒也不知道。
新帝與舊帝不同,不喜歡鋪張,整個新年,除了年初一接見了群臣,直到元宵都沒有宴席。
秦道川終于不用像往年那樣,早出晚歸,得以日日待在府里,與若舒和孩子們混在一處。
若舒時不時看著秦道川的臉色,似乎想看出點什么來,秦道川終于尋了個沒人的時機,抓著她問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若舒掙脫之后,說道:“你老丈人闔府淹滅,怎不見你傷感?”
秦道川說道:“又來了,是他們自作孽,況且這事我并沒參與。”
若舒說道:“也是,你早早就埋下了后手,自然牽扯不到你們身上。”
秦道川說道:“還沒完了,想我了,就明說,不用等到晚上。”
若舒臉皮還沒厚到置若罔聞,低下頭,忙著自己的,不理他。
秦道川占了上風,有些得意,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端起蘭芷新奉的茶,喝了一口,說道:“還是你這里舒服,現在回到書房都有些坐不住,幸虧幾個兒子你沒有嬌養,不然又要頭疼了。”
若舒卻問道:“軍屯那么寒冷,蘭萱她們可好?”
秦道川說道:“屋子里不冷,都有火坑,我要秦東他們都留在軍屯過年,年后再過來。”
若舒便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