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大笑,當即一人舉起酒來笑道:“屬我衣最艷,謝魏大家賜酒!”
章越看去對方是一位二十歲的青年太學生,顯然是約守齋里來追求魏大家的太學生,雖說穿得有點‘艷’,但酒量還是不錯,一飲即盡。
眾人喝了十幾角酒,正印了那一句話‘籌觥交錯’。
連章越也不能幸免地喝了一壺酒。
于是眾人覺得酒籌不盡興,又換了劃五行拳。
就是拇指為金,食指為木,中指為水,無名指為火,小指為土,然后按照五行相克這般劃拳。
章越心道,這我行啊!
咱從幼兒園起,錘子剪刀布就是勝多負少,學得就是這個專業啊!
一番比試之后,對方最后‘知難而退’,臨行前也放下話,改日再以燕射,投壺決勝。
章越這一刻才明白了,劉幾當初說得話的意思了。
不過如此爭風吃醋的比試,我喜歡!
可是看見佳人倚偎在劉幾的身旁,章越總有些心底不是滋味,有些‘今年好好干,來年哥給你娶個嫂子’的感觸。
約守齋的人離去,章越與劉佐攀談。
劉佐與他一一引薦同齋的學生。養正齋有二十三人,除了程頤與一個感風,今日來了二十一人。
待劉佐指到一人對章越言此人是吳安持后。
章越不由目光一亮,心道如此巧合,自己居然和吳二郎君,王安石女婿同齋。正是天欲成就自己,以后二三十年的榮華富貴說不定就要指望這條線了。
當即章越上前與吳安持寒暄。
吳安持身量不高,甚至有幾分瘦弱,但接人待物倒是客氣至極,甚至比他兄長還不覺得身上帶著那等衙內的習氣。
章越自我介紹道:“吳兄在下乃浦城人士。”
吳安持聞言道:“原來章兄是浦城人,在下自幼在京中長大,對于浦城倒是不甚了然。”
章越聞言神情僵了僵,沒錯,吳安持是自幼在京長大,為了方便科舉早入了開封府籍。但自己若提是浦城人,那么他多少也會與自己套近乎才是。
難道吳安詩根本沒在他弟弟面前提及過自己?還是提及過了,但對方不想承認。
章越不好再點明自己與吳安詩的關系,簡單地說了幾句即是罷了。
章越走回到劉佐身旁問道:“這吳兄祖籍哪里?怎么聽得有些不似汴京口音。”
劉佐道:“他半年前考入太學的。祖籍何處我也是不知。”
“考入?”章越訝道,“官宦子弟不是免試入太學么?”
劉佐道:“然也,不過近年來州縣寒家子弟與官宦子弟皆考,寒家子弟定去留,官宦子弟則是定齋舍。故而若是他不說,我等也不知此人是官宦子弟還是寒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