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然而玩偶山莊中各處房間的燈火依然燃著,而且很亮。
有許多人往往要過完白天,等到了晚上才反而開始活動,那大概是因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們不必再去打著繁瑣的交道,終于能夠感受到這世上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所以他們也要做一些屬于自己的事。
雷雨帶著梅子走了,龍飛驥帶著小雯回去,主人進到自己的屋中,笙歌隨風而揚,他也還沒有休息。
那兩個下棋的老人也不在八角亭里了。
他們是不是也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李不負走過九曲橋,來到八角亭中,靜靜地坐了下來。
這地方雖無燭火,但并不黑暗,天上一輪高高的明月默默地掛著。
月光照人。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李不負當然不算飽讀詩書,但這兩句詩他看過之后,印象卻尤為得深。
無論人來人去,世事變遷,明月總是不會變的。天涯海角的人都看的是同一個月亮。
只要明月不變,就仿佛也能夠肯定故人的心不會變。
李不負坐在亭中,想念著,思索著,他正對著這輪明月;而此時此刻,天涯海角,閣樓屋中,不知還有多少人也都一定正面對著這輪明月的。
月亮本來就寄托了很多很多的思念。
但李不負抬頭看著明月,眼神卻變得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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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山莊怎會有明月?
——我們豈不是在那間建造好的“玩偶屋子”當中呆著的么?
——“玩偶屋子”上空明明就是屋頂,又哪里來的月亮?
月光正鋪在李不負的腳下。
——難道這也是“天公子”的法術變出來的?難道那位“天公子”的法術已到了改天換地,摘星拿月的地步?
李不負忽然摸了摸腦后。
他清晰地記得他昏迷過去,正是因為有人以一種奇異的手法點了他的“風池穴”。
——“天公子”如果真的有無所不能的法術,又何必派人來點他的穴道?
······
李不負想到這里時,他放在腦后的手忽地被另一雙手握住。
這雙手有些冰,但卻很光滑,很柔和。
“嘻嘻,原來你在這里?”
李不負身后響起的是蘇燕的聲音。
蘇燕道:“你剛才看著月亮,是不是在思念什么人?要不然你怎會連我走近你身邊都沒察覺?”
李不負笑道:“你以為我在思念誰?”
蘇燕道:“我可猜不到了。或許是父母,或許是兄弟,或許是情人!”
李不負道:“我父母早亡,也沒有兄弟。”
蘇燕噘著嘴道:“那看來是情人了。”
她忽地轉到了李不負的面前,遮住了月光。
她雖不是月亮,但竟也在發光。
她穿得極美,一身淡白色的薄紗輕輕罩著胸膛與腰肢,比紗更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而下半身則籠著一片黑色的明珠裙,裙色是深黑的,上面卻鑲著一顆又一顆的明珠;最漂亮的還是她的那雙鞋,一對海藍色的岐頭履,既高貴,又動人。
而那光芒正是來自她身上的明珠與腳底的鞋。
李不負起身問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蘇燕道:“當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