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負道:“什么事?”
蘇燕道:“就是龍飛驥、雷雨他們做的那種事。”
夜色更沉。
玩偶山莊中的燈火逐漸熄滅,只留下淡淡的微光。
但各個房間中的動靜卻沒有因此而止,至少有三處都隱隱約約傳來了一些低低的呻吟聲。
燈滅了,似乎又使聲音顯得更清晰了一些。
風也柔柔地吹過,天氣猶熱,聲音斷續。
玩偶山莊的夜里突然有了一種非常奇異的誘惑力,這不僅僅是某一個少女造成的,而是整個玩偶山莊所散發出的。
蘇燕朝著李不負輕輕地笑了笑。
李不負這才發現,她不止是臉上會笑,眼睛會笑,嘴會笑,甚至連胸膛和雙腿也都會笑。
蘇燕實在是個很會笑的女人。
但聽主人說,她并不常常對著男人發笑。
李不負忽問道:“你為什么挑中了我呢?”
蘇燕道:“因為你最干凈。”
李不負道:“我最干凈?”
蘇燕道:“龍飛驥和雷雨都太臟又太老,滿腦子都是那些骯臟的想法;而此間主人的侍妾又未免有些多了,我縱能爭得一席之地,卻也很難受寵。”
李不負至少已在這里見到過二、三十個美貌的少女,其中雷雨只擁有其中兩個,大多數想必還是那位主人的。
蘇燕道:“所以我來找你。趁著你還沒被別人搶走的時候,我就要占有你!”
李不負道:“你占有我之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去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了?”
蘇燕將手指慢慢地放在李不負的雙肩上,輕笑道:“若想完全綁住你,那自然是有些不可能的。但是我是你在玩偶山莊中的第一個女人,我相信第一個對男人而言,總是會有些不同的。”
李不負搖頭道:“可你太愛吃醋,這我可受不了。”
蘇燕瞪了李不負一眼,道:“誰說我愛吃醋?”
李不負道:“晚宴的時候,雷雨只不過要把梅子和小雯介紹給我,你就扭頭離開,這還不算愛吃醋?”
蘇燕道:“我那不是吃醋,而是生氣!”
李不負道:“生我的氣?”
蘇燕道:“這生氣倒和你沒關系,只不過是生雷雨那條黃鼠狼的氣!”
“你以為他把梅子和小雯送給你,是安著什么好心思么?他將自己的女人送給你,日后他向你討要你的女人時,你是不是就不好拒絕他了?”
蘇燕冷冷道:“他以前勾我勾得要發瘋,而我卻瞧不上他;這次他看我與你走得近,所以故意出了這么條妙計,用意本是在我!”
李不負失笑道:“看來雷雨還是很聰明的。”
蘇燕道:“他的聰明只用在勾女人上!”
其實在這地方,聰明好像也沒別的用武之處了。
正在這時,遠方忽然又傳來陣陣琴聲,似在哀怨,似在低泣,似在埋怨,似在自責,似在悲哀,似在悵嘆。
又似是一位少女的孤獨。
李不負突然問道:“這琴是誰彈的?”
蘇燕答道:“是位妹妹,她好像是此間主人的侍妾,我也只見過她幾面而已。但我卻瞧她與主人一點兒也不親密,倒好像主人很不喜歡她一樣,她確實是個很可悲的人。”
李不負道:“主人不喜歡她,她就很可悲?”
蘇燕眨眨眼道:“在這山莊里,一共只有幾個男人,她又不能和別人交往,若無人寵幸她,她就只有寂寞到老,難道這不是件很可悲的事么?”
“她以前也并不常常彈琴的,但這幾天彈得卻不少,倒有些奇怪。”
李不負道:“我這人最喜歡奇怪的事了。”
他踏步走出八角亭,往遠處而去,說道:“我去瞧瞧那位彈琴的姑娘。”
蘇燕竟還是緊緊跟著李不負,說道:“她若愿意為你彈琴,我也可以跳舞助興。”